路垚在昏沉中闻到檀香混着血腥气，意识渐渐回笼时，只觉手腕被攥得生疼。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乔楚生紧绷的下颌线。那人正跪在床榻旁，用湿帕子轻轻擦拭他额头沁出的冷汗。“四爷……”他刚动了一下，便被按回枕上。“别动。”乔楚生嗓音沙哑得不像话，指腹反复摩挲他腕间被锁链磨红的痕迹，“你说要一起疼，我便该把洋人那三十艘炮艇全轰成渣。”窗外骤雨啪啪砸落，他忽地俯身，唇瓣堪堪停在路垚眉心，又如触电般迅速后撤。路垚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耳尖，忽然轻笑：“四爷当年在苗疆山谷，可是偷看过我沐浴？”乔楚生手一抖，帕子掉进铜盆溅起水花。“夫人慎言！”他别过头去，暗金锁链却缠上路垚脚踝，“你昏迷时抓得太紧，这锁链嵌进皮肉里……”话未说完，路垚已勾住锁链另一端。乔楚生猝不及防被拽得跌上床榻，两人鼻尖相抵时，玉蝉突然从路垚衣襟窜出，绕着他们盘旋三圈后坠入枕畔。“它这是认主了。”路垚指尖划过乔楚生滚烫的喉结，却被猛地握住手腕。“夫人可知，”乔楚生眼底翻涌着暗火，“苗疆祭司剜心头血养蛊，需与情人交颈而眠七夜？”路垚怔愣间，已被他翻身压在锦被间。乔楚生额头抵着他颤动的睫毛，暗金锁链松松缠着两人的手腕。“今夜算第一夜。”他的声音仿佛从沸铁锅里捞出，滚烫灼人。翌日晨光透窗时，路垚正咬着乔楚生束发的绸带。“四爷这锁链倒是方便。”他扯出藏在枕下的羊皮卷，昨夜暴雨冲开的航道图上，西洋火铳残片泛着冷光。“洋人要在寒江渡口埋炸药？”乔楚生猛然撑起身，锁链哗啦一声从路垚衣襟扯出。“何止。”路垚将银元抛向空中，玉蝉振翅截住，钱币背面映出模糊字迹——正是昨日主教抛来的断指内侧纹的船锚图腾。“他们想用寒江印当药引。”他指尖抚过乔楚生心口的旧疤，“三百年前你替我承了蛊反噬，如今他们要抽你的血化开寒江印封印。”乔楚生脸色骤变，忽听得门外喧哗。老太爷带着族老冲进院子，见两人交颈而卧，暗金锁链缠着交握的手腕，顿时吹胡子瞪眼。“伤风败俗！”老太爷的拐杖还没落下，路垚已慵懒起身，银元划出弧线精准击落拐杖雕花。“家主不如看看这个。”他甩开染血的羊皮卷，西洋火铳残片叮当落在青砖上。族老们惊骇后退，老太爷盯着火铳凹槽处寒江渡特有的云雷纹，突然踉跄两步。“这……这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运盐船……”他浑浊眼珠转向乔楚生腰间半块寒江印，倏地闭嘴。当晚，乔楚生扣着路垚的手解他盘扣时，忽被冰凉指尖按住脉搏。“四爷心跳得比昨夜快三倍。”路垚咬开他衣襟暗扣，玉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