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艄公佝偻着背，将那泛黄的婚书递来时，路垚指尖刚触到纸页，心口的玉蝉竟骤然灼烧起来。他踉跄半步，跌入乔楚生怀里，喉间涌上的腥甜被对方以唇舌强行掠夺，搅碎。青铜铃铛声从秦淮河下游悠悠飘来，隔着水汽与夜风，像是在耳边，又像是隔了百年。“以情蛊为聘……”乔楚生低笑一声，枪管轻轻挑开那染血的婚书，煤油灯的昏黄光晕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映在车壁上。“二十年前苗王寨用三百条人命炼的蛊，今夜倒成了月老红线。”他的拇指摩挲过路垚锁骨处的玉蝉，那抹红痕正顺着血脉悄然蔓延向心口。路垚突然抓住乔楚生的手腕，银针尖端稳稳抵住他跳动的脉搏：“四爷可还记得，情蛊噬主时最贪的是执念？”车外桨声轻响，水面如镜，十二盏孔明灯晃悠悠升起，每盏灯芯都燃着幽蓝的火焰。乔楚生忽地翻身上前，将他压进软榻，沉水香与血腥气交织成网笼罩而下：“夫人昨夜说执念入骨，不如今宵便与我结了这蛊姻。”齿间咬住路垚衣领的金扣，玉蝉在胸膛相撞，发出清鸣。蛊火焚夜，马蹄疾驰，狂奔过金陵码头时，路垚突然呕出一口黑血。乔楚生勒马的手青筋暴起，却见怀中人扯开衣襟露出心口——那玉蝉图腾正与自己锁骨处的红痕共鸣，两道金光交织成篆体“同生”。路垚咳笑着，银链缠上乔楚生的手指：“四爷敢不敢咬我这里？”他拽着乔楚生的掌心按向自己心口，玉蝉忽然吸饱鲜血，在皮肉下鼓起狰狞的包。乔楚生眼中猛然翻涌起情蛊的金纹，獠牙狠狠刺破路垚的锁骨，剧痛中，路垚看见那金色纹路顺着乔楚生脖颈爬上脸颊，与自己眉心的血痕相接时，整条秦淮河骤然掀起红雾。破茧黎明时分，两人倒在废弃染坊，晾晒的靛蓝布匹浸透了血水。路垚心口的玉蝉破肤而出，拖着金线钻进乔楚生的伤口。“原来要换血……”他指尖抚过对方新生的玉蝉胎记，突然被滚烫的唇封住呼吸。乔楚生咬着他耳垂轻笑：“夫人现在撕婚书还来得及。”话音未落，染血的银链骤然缠住两人的手腕，玉蝉在交握的掌心里振翅，震落梁上积灰。晨光穿透染缸洒下，落在相叠的身影上，两道蛊纹在腰间合为并蒂莲。潮信南京特派员踏碎染坊木门时，只见满地靛蓝布匹浮动着金线。路垚倚着染缸，为乔楚生递上一杯茶，玉蝉在两人交颈处微光闪烁。“蒋先生来得正好。”路垚甩出银针，精准钉住婚书，“烦请转告尊上——”话未说完，乔楚生突然搂紧他的腰身，玉蝉发出清越鸣叫。路垚笑着咬破指尖，在婚书上按下一枚鲜红的印记：“苗疆三百条人命，该用南京三十六个秘密据点来抵。”他身后染池轰然炸开，千百赤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