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砖地上的血痕蜿蜒如蛇，路垚指尖死死按住乔楚生肩头翻卷的皮肉。金创药粉末簌簌而落时，男人忽然低笑：“夫人这力道，倒像要刻个同生死的契。”话音未落，窗外骤然传来瓷碗碎裂声——松本派人从屋檐掷下毒烟弹，青灰色雾气顺着窗缝涌入。“闭气！”乔楚生揽住他后颈，将他按向自己胸膛，染血的衣襟裹住两人口鼻。路垚闻得见他身上混着药香的血腥气，耳畔是他闷重的心跳。忽觉腕间一烫，原是玉蝉纹被体温烘得发灼，竟与心口蛊纹遥相呼应，在雾霭中泛起微光。“四爷早备了辟毒香囊？”她抬头，却见男人苍白的脸上浮起坏笑。他染血的手指捏住腰间银链轻晃，金线蛊纹忽如活物般顺链子攀爬，直缠上他皓腕：“夫人聪慧，不过这法子可比黄包车颠簸时抱紧我要省力。”咳嗽声惊破死寂，乔楚生突然踉跄。路垚这才发现他后背衣衫透出血痕，分明是先前撞药柜时震裂了旧伤。他咬牙撕开他衬衫，指尖触到滚烫皮肤时猛地缩回——男人脊梁上赫然蜿蜒着三道蛊纹，随呼吸明灭如磷火。“三年前你问我要的朱砂……”他忽然扣住他手腕，按在第三道蛊纹上，眼底灼亮，“今日该描镇魂符了。”话音未落，窗外传来木梯吱呀声，几个东洋武士正撬窗欲入。乔楚生揽着他腰身滚向药柜后方暗门，机关转动声里，他咬住他耳垂轻笑：“当年教你认百草时，可没说要拿银针当定情信物。”密道深处竟是间密室，满墙药柜间悬着数十盏琉璃灯。路垚刚要取药，却被乔楚生抵在柜前。他滚烫掌心贴着他后颈，摩挲玉蝉纹，声音沙哑：“那日你说银针比枪烫手……今夜倒要试试，是朱砂烫人，还是你眼泪烫人。”忽有寒光破窗而入，三枚手里剑钉入乔楚生脚边青砖。他猛然搂着路垚旋身，西装撕裂声里露出背上蛊纹——此刻三条金线竟如活虫般扭动，顺着银链攀上她手腕。“松本倒是懂时辰。”他嗤笑一声，染血的指尖蘸了朱砂，在她掌心画出歪斜符咒，“夫人且看，这蛊离了你的玉蝉纹……”话未说完，窗外传来爆炸巨响。乔楚生突然闷哼，温热的血溅上路垚裙摆。他慌乱抬头，正见他锁骨处蛊纹金光暴涨，与玉蝉纹交织成并蒂莲图腾。“傻子……”他咳着笑，拇指重重擦过他唇上胭脂，“当年说好要留疤作记号，如今倒成了共生蛊——”巡捕哨声由远及近时，路垚终于看清他心口蛊印全貌——赫然是半朵莲花。而自己掌心玉蝉翅尖，正巧补全了另一半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