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巡捕房的哨声渐渐隐去,路垚跪坐在药柜暗格里,乔楚生的鲜血顺着银针滴落在他的手背。男人后背的枪伤血肉模糊,却依旧用身体护住他半边,金线蛊纹在他锁骨处断成残絮,宛如被撕裂的蛛网。“松本送的刀嵌在三楼梁柱上。”他撕开乔楚生染血的衬衫,指尖触及他滚烫的皮肤,“四爷这副身子,倒是比黄包车还能扛。”话虽呛着,手指却轻了三分。乔楚生忽然低笑,染血的指尖勾住他衣领:“夫人数落人时,总爱揪着这破衣裳。”他猛地扯开自己衣襟,三条蛊纹在日光下泛着暗金,最末一道“死生同衾”的刻痕正随着他的心跳渗出血珠。路垚瞳孔骤缩——那字迹竟与他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截婚书一模一样。“疼么?”他突然咬住他肩头绷带,银针飞快刺入他风府穴。乔楚生闷哼一声,掌心却将他手腕扣得更紧,玉蝉纹与蛊纹交缠处泛起灼红,像烙铁印在皮肉上。门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路垚刚要摸枪,却被乔楚生按进药柜深处。他后背的枪伤蹭过柜角,鲜血在琉璃灯碎片上蜿蜒成河,却哑声哄他:“闭眼,数到三。”“一。”他咬牙切齿地数着,听见东洋武士的军靴声停在密室门口。“二。”乔楚生的呼吸喷在他耳后,带着铁锈味的灼热。“三。”他突然吻住他唇角,金线蛊纹骤然亮如闪电。巡捕们冲进来时,只见满地狼藉,哪还有半分人影。路垚被乔楚生驮在背上,穿过腌菜缸下的密道时,她忽然摸到他腰间硬物——是松本那柄嵌着樱花纹的匕首。“四爷这是要当嫁妆?”他掐他腰侧软肉,却被男人反手扣住十指。乔楚生额角冷汗直冒,却笑着将匕首塞进他掌心:“夫人若喜欢,把为夫雕成花肥都成。”城隍庙后巷的诊所里,老郎中看见两人交握的手背时倒抽冷气。玉蝉纹与蛊纹绞成的赤色蛛网正顺着腕脉向上爬,而乔楚生心口的莲花蛊纹竟开出了并蒂。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老郎中哆嗦着退到药柜前。“共生蛊离了朱砂会死,离了血便会疯。”路垚突然截断他的话,将银针扎进乔楚生虎口,“唯独离不得彼此,您说是不是?”他转头时眼尾发红,却迎上男人带笑的目光。暮色四合时,乔公馆暗门悄开。路垚蹲在回廊角落给乔楚生换药,男人忽然扣住他手腕:“夫人昨日数落三十六次,今夜该还债了。”他指尖抚过他眉心金线蛊纹,那里还留着昨夜血珠凝成的朱砂痣。“四爷的利息……”她话未说完,忽被抵在雕花槛上。乔楚生咬开他盘扣的银链,玉蝉纹贴着肌肤滑进衣襟,与心口蛊纹相撞时爆出细碎金光。“松本既送了刀,咱们便回赠场戏。”他在他耳垂咬出血痕,指尖蘸着朱砂描摹她锁骨,“明日巡捕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