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倾盆，江面在雷电交织下如银蛇狂舞。乔楚生背着昏迷的路垚，脚踩湿滑的青石台阶，一步步向下移动。雨水顺着染血的衣襟流下，将两人交缠的红绳浸得如鲜血般浓烈。“四爷……”路垚在颠簸中猛然惊醒，喉间涌出的血沫染红了乔楚生颈侧的肌肤。他脚步一顿，单手将人往上托了托，掌心重重拍在对方臀上：“抓紧四爷的脖子，要掉江里喂鱼了可别哭。”话音未落，一道惊雷劈裂夜幕。乔楚生护着路垚跃入系在岸边的乌篷船，船身剧烈摇晃间，他突然闷哼一声。路垚这才发现，右肩的箭伤已然崩裂，鲜血顺着精壮的脊梁蜿蜒而下，如溪水般流淌。“你疯啦！”路垚扯下袖口布条想要包扎，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扣住手腕。乔楚生湿漉漉的额发贴在他的鼻尖，眼底燃着危险的火：“夫人这是摸哪儿呢？要验伤不如直接亲过来。”船舱被狂风掀翻的一瞬，两人跌作一团。路垚慌乱地伸手抓住浮木，却听乔楚生轻笑一声，揽住他的腰身：“怕就抱紧四爷，当年你剖我三刀时可比这凶险得多。”浪涛灌进船舱时，他忽然咬住路垚的耳垂，舌尖轻轻抵着那粒朱砂痣：“夫人记着，四爷身上每道疤，都是你刻的印。”暴雨骤歇时，乌篷船已漂至芦苇荡深处。乔楚生用牙撕开衣摆布料，为路垚擦去冻得发蓝的指尖。忽闻远处传来马达声，他脸色骤变，将人按进船板底下：“数到一百再睁眼。”引擎声由远及近又渐行渐远，路垚刚撑起身子，便被一把拽进带着血腥气的怀抱。乔楚生的下颌搁在他肩窝，胸口起伏如困兽低喘：“听见没？心跳声从三年前你在停尸房拿解剖刀戳我的那天就开始疯了。”手指缓缓抚过他后颈的鞭痕，“这道疤要是疼，四爷把命给你都成。”江心忽现一点渔火，乔楚生眯眼望向对岸：“看见没？那就是四爷给你的洞房。”船头骤然调转方向，惊起满滩夜鹭。路垚抓着他滴血的衣袖，看着雾中逐渐清晰的雕花门楼——竟是建在水上的乔家别院。廊下灯笼忽明忽暗，映出百八十个带伤的弟兄。阿强领着众人跪成一片：“恭迎四奶奶归府！”路垚尚未回神，已被乔楚生扛上肩头，猩红喜袍从屋檐垂落如血瀑。“八百盏长明灯，够亮到白头？”乔楚生踹开喜房木门，将人压进铺满并蒂莲绣样的锦被中，“四爷改主意了。”他指尖燃起烛火，焚了那件染血的婚书，“从今往后，你就是我的命灯。”路垚望着他锁骨下随呼吸起伏的并蒂莲纹，忽然俯身轻吻那道旧疤。乔楚生浑身一僵，喉结滚动着攥紧绣帐：“祖宗祠堂里说的浑话……作不得真吧？”窗外爆竹声炸响夜空，路垚勾住他的脖颈笑出声：“四爷教得好，我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