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红,与此刻眼底跳动的光形成鲜明对比。"当年往手雷涂鱼油的人..."手术刀寒光一闪,堪堪停在乔楚生喉间半寸,"该不会是四爷自己吧?"金属器械叮当落进托盘,乔楚生攥住他悬空的手按在胸口。那里并蒂莲纹身随着呼吸起伏,像两朵开在硝烟里的花。"那夜停尸房三十六具尸体,我只记得你剖开我胸腔时的眼神。"他忽然发力将人拽到腿间,军装布料摩擦发出沙沙轻响。窗外霓虹突然照亮半张脸,路垚看清他瞳孔里翻涌的暗潮。乔楚生拇指碾过他下唇裂口,声音低得像在念情诗:"你说要听黄浦江心跳...其实那天在江心,是你先乱了脉搏。"警报声由远及近撕破夜色时,路垚正咬着乔楚生喉结给人上药。阿强砰地撞开门,看见当家主母跨坐在四爷腿上,手术刀寒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。"南京来的船...有日本商会的人!"乔楚生慢悠悠系好最后一颗盘扣,瞥向路垚手中染血的绷带:"告诉厨房备双份蟹粉汤包。"他忽然揽过人后颈迫其抬头,"夫人可知,四爷最擅长把凶案现场变成婚房?"指尖抚过他颈间红绳,"就像这样。"黄浦江浓雾漫进纱窗时,路垚正用银勺搅动乔楚生碗里的当归鸡汤。十二楼下的码头亮着昏黄煤气灯,日本商船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。"刘署长怕是要气疯。"他舀起汤药递到乔楚生唇边,"毕竟精心准备的饵料,反被鱼吞了钩。"乔楚生就着他的手喝尽苦涩汤汁,忽然将人拽进怀里。西装内衬的并蒂莲纹路硌着路垚后背,他听见男人胸腔震动的笑声:"四奶奶这剂药,比南京来的炮弹还厉害。"指尖划过他耳后朱砂痣,"不过比起剖心,四爷更想看你拿着手术刀...雕座坟。"江面忽有汽笛长鸣,路垚转头望去,正见商船甲板闪过刺目的探照灯光。乔楚生趁机咬住他耳垂:"怕了?"掌心却将人扣得更紧,"放心,四爷给你备了最好的合葬棺材。"他忽然正经起来,拇指摩挲着红绳银戒,"等这场浑水淌清..."话未说完便被路垚以吻封缄。手术刀当啷坠地,月光爬上交叠的衣服下摆。三十层高楼之下,黄浦江的浪涛声里混进某人得逞的轻笑:"原来四奶奶也会输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