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厢房的门扉吱呀作响，路垚缩在乔楚生怀里探头张望，却见那只黑猫从书架顶蹿下，尾巴轻巧地扫过地上的狼毫笔。乔楚生揽着他往里走，靴底碾过散落的账本，低笑出声：“怕猫儿？不如怕四爷？”指尖忽而掐住他腰间软肉，惹得路垚惊呼一声。“分明是四爷先吓人！”路垚拍开他的手，蹲身去捡那本《盐铁论》，袖口沾了灰也未在意。乔楚生单膝点地，与他并肩翻动书页，西装褶皱间露出半截枪管，但他动作小心，刻意避开少年衣摆，生怕蹭脏了那件干净的长衫。“明日跟我去丝厂。”他忽然开口，指腹摩挲过路垚腕间的银簪刻字，“戴这玩意儿，当心划了脖子。”路垚仰头瞪他，眸中星子晃漾：“四爷这是嫌我添累赘？”话音未落，忽被乔楚生扯着银链往后一拽。窗外掠过一道黑影，玻璃砰然炸裂，子弹擦着路垚耳畔钉入梁柱。乔楚生反应极快，揽着他滚到八仙桌下，后背撞得瓷瓶哗啦啦碎成片。“抱紧。”他护住路垚后脑，左手已悄然摸向靴筒。路垚哆嗦着环住他的脖颈，鼻尖无意间蹭过男人喉结，却突觉颈侧寒光一闪——乔楚生竟用银簪挑开第二颗子弹，反手掷向窗外，惨叫声顿时响起。血腥气弥散开来，路垚抬眼望去，正见乔楚生拧住刺客脖颈狠狠撞上柱子，血珠溅上他下颌。可那人转身时，掌心血迹未拭，先伸手抹掉路垚睫毛上的灰尘，嗓音低沉：“闭眼，别瞧这些腌臜事。”次日清晨，天色尚暗，乔楚生扣着路垚的手腕将他塞进丝厂车架。少年裹着狐裘，仍瑟瑟发抖，银簪在晨光下泛着冷意。乔楚生忽地扯散自己的领带，兜头罩住他半张脸：“这么招摇，当心被人套麻袋。”丝厂掌柜捧着账本迎上来，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。路垚刚要开口，却被乔楚生按着后颈低下头去：“乖，数我衬衫第三颗纽扣。”待再次抬眼时，男人已笑吟吟地拨弄算盘：“李掌柜，我家小子初学掌事，您多担待。”路垚憋着气揪着他衣摆，忽觉掌心被塞进温热物件——竟是乔楚生悄悄剥了糖纸的水果硬糖。他含着糖偷瞥过去，见男人单手翻动账本，袖口绷紧的肌肉线条顺着阳光溜进眼底，恍若那夜城隍庙檐角坠下的冷月。“四爷！”外头忽然炸开惊呼声。路垚探出头去，正见乔楚生踩着刺客脊背抽烟，火星灼得那人哀嚎不断。他慌忙冲出去，却被男人勾着银链拽回阴影里。“怕血？”乔楚生俯身舔去他唇角残留的糖渣，“那就记住，四爷的命是你牵住的绳。”暮色染红丝厂烟囱时，路垚瘫在乔楚生膝头算账，银簪歪斜插着，几乎要滑落。乔楚生拎着酒壶灌他喝姜茶，见他呛得咳嗽，又揉着后颈笑叹：“笨成这样，将来怎么给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