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楚生背上的淤伤尚未痊愈,却执意亲自监督伙计们将药材和棉被装车,送往那些贫苦人家。路垚坚持要随行,裹着狐裘,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旁,时不时伸手想搀扶他。“四爷若是疼得厉害,就倚靠我些吧。”话音未落,路垚已将半边身子贴近乔楚生的手臂,却被对方猝然扣住手腕。乔楚生掌心滚烫,眼底却含着笑意:“小垚这是嫌我走得慢了?当年追查案子时翻墙越脊的利索劲儿,如今都去哪儿了?”他的语气轻快,却掩不住话里深藏的关切与几分久违的默契。
话音刚落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。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名布衣青年勒马停在车辙前,怀中抱着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孩,额角还沾着未化的雪沫。这人正是城中药铺的学徒阿青,时常替乔府送药的那个老实孩子。“乔四爷!路先生!”阿青喘着粗气从马背上滑下,而他怀里的婴孩却突然啼哭起来,声音划破了寒风中的寂静。“张婶家的小崽子烧得厉害,她男人又摔断了腿,实在腾不出手……”他的声音因焦急而略显慌乱,冻红的双手紧了紧襁褓,似是想为那小小的生命多添一分温暖。
路垚心头猛然一紧,侧过脸看向乔楚生。此时,乔楚生已脱下狐裘,随手丢给随行的家丁,袖子挽至肘间,露出结实的小臂,沉声道:“带路。”他略略回眸,瞥了路垚一眼,语调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你留在车里添炭取暖,别出来。”“不成!”路垚几乎是脱口而出,一把攥住他的袖口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“说好了同去便同去,四爷莫要赶我走!”乔楚生眉峰微蹙,最终还是妥协,只在迈步时悄然将人护在内侧,抬手拨开纷扬的雪片。破败的茅屋前,张婶跪在冰冷的雪地里,不停地磕头,额头触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乔楚生单膝点地查看伤者,神色凝重。而路垚则已蹲在炕边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婴孩滚烫的额头,声音微微发颤:“高热惊厥……再迟半刻,怕是要抽风了。”他猛地转过头,眼眶已经通红,嗓音里透着几分急切与哽咽,“四爷,需得立刻找退烧药!”
乔楚生二话不说撕了衬衫下摆,浸了温水替他擦拭掌心。路垚咬唇背过身,迅速从药箱翻出银针消毒。布帘外忽然传来陶罐摔碎的声响——原是阿青送来的姜汤泼了满地。 “都出去!”路垚猛地掀帘,却见乔楚生已拎着家丁舀水的葫芦蹲在灶台前。火光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,喉结滚动着咽下姜汤的辛辣,偏头对呆立的门框轻笑:“小垚,针落下三寸。” 婴孩的哭声渐止时,窗外飘起了细雪。张婶捧着熬好的药碗哆嗦,被路垚按住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