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初透雕花窗棂时，路垚是被院中窸窣声响惊醒的。他披衣推开轩窗，正见乔楚生立在紫藤架下练剑，银刃破空划出清冽弧线，惊落几瓣淡紫色花絮飘进茶盏里。那身月白绸衫被晨露浸得半湿，贴在背上勾勒出劲瘦腰线。
“怎么不多睡会儿？”将军收势抬眼，见檐角探出的半张脸便笑了，随手掷过尚带霜气的青瓷玉壶。路垚接住还冒着热气的杏仁茶，注意到对方腕间缠着新制的靛蓝护腕——分明是昨夜替他揉肩时被自己抓出的红痕未消。
梳洗罢，管家捧着描金食盒进来：“将军特地嘱咐厨房熬了莲子羹。”青瓷碗底沉着两颗浑圆饱满的湘莲，琥珀色糖水里浮着枸杞与桂圆。路垚刚抿了一口，忽听得廊下传来幼猫奶呼呼的叫声。转头望去，但见乔楚生蹲在石阶旁，正用竹筷敲碎鱼干喂流浪猫，玄色马靴边围着三只毛茸茸的小东西。
“前日巡防营缴获的走私洋布里夹带的暹罗猫崽。”他起身掸了掸掌心鱼屑，耳尖却微微泛红，“想着你案头劳神时有个活物解闷。”话音未落，最小的奶猫纵身跃上桌案，湿漉漉的鼻尖蹭过路垚手背，在他袖口留下细碎梅花印。
午后日头正好，两人共乘马车往城东别院去。车帘半卷着，路垚倚在乔楚生肩上假寐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腰间玉坠儿玩。忽然车身猛地一颠，他整个人栽进对方怀里，唇瓣擦过紧绷的喉结。将军臂膀骤然收紧，低声闷笑：“可是故意算计好的？”
到了别院方知是新辟的温泉浴场。汉白玉池畔植着成片重瓣莲，绯色花瓣落在水面随波荡漾。侍从们屏退后，乔楚生扶着他踏入温汤，温热泉水没过胸口时，路垚才惊觉对方早已褪去外衫。月光从琉璃瓦当间漏下来，在肌理分明的脊背上流淌成河。
“当心滑石。”低沉嗓音贴着耳畔响起，有力手掌托住腰窝。路垚顺势攀住他肩膀，脚趾无意识地勾缠人家小腿。氤氲水汽中，乔楚生捏起块蜂蜡搓揉着他肩颈僵硬处，融开的蜜香混着皮肤相贴的温度，蒸得人面颊潮热。
暮色四合时分回了主宅，书房案头已堆满各地急报。路垚执笔批阅时，总觉有道灼热目光黏在侧脸。抬眸正撞见乔楚生支着下巴看他，手中转着支狼毫笔，笔锋在砚台边缘无意识地点出串串墨星子。
“明日休要再穿那件鸦青缎袍。”将军突然开口，修长手指点了点案头公文，“领口盘扣太紧，昨日替你更衣时瞧见锁骨都勒出红了。”说着起身绕到身后，当真动手解开发髻重梳。檀木梳齿划过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