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弱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,带着特有的、微凉的木质气息,随即,那气息也消失了。
他抱住了她,一个完整的、短暂的拥抱。
时间在这一刻被拉扯得无比漫长,又短暂得如同指尖流沙。
然后,他亲眼看见,怀中这具尚有形体的存在,从他的指尖、从他的臂弯开始,化为无数温暖而璀璨的金色光点。光点轻盈地向上飘升,如同无数逆飞的萤火,又像是星砂自指缝间流逝。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,却只拥住了一片逐渐扩大的、带着微光的虚空。
几秒之内,罗塔在他怀中彻底消散,化为漫天纷扬的光之尘,缓缓升向刚刚恢复清澈的夜空,越来越淡,最终与星光融为一体,再无踪迹。
只有那副失去所有光泽、变得如同普通旧纸牌般的塔罗牌,从他突然空落的怀抱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掉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谜亚星维持着那个环抱的姿势,手臂还僵硬地停留在半空。怀中的重量与温度消失得如此彻底,只剩下夜风穿过臂弯的空洞触感。
镜片后,那双总是过于清明、善于计算利弊得失的眼睛,此刻空茫一片,倒映着深邃却再无那颗独特星辰的夜空。他没有哭,脸上甚至没有什么剧烈的表情,只是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了,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。唯有那微微颤抖的、还保持着环抱姿势的手指,泄露了某种近乎崩塌的、无声的痛苦。
良久,肯豆基校长苍老而疲惫的声音通过魔法广播响起,传遍校园:“暗黑本源已散,威胁暂除……所有单位,清理战场,救治伤员……我们……胜利了。”
胜利了。
但那个总在图书馆角落研究牌阵、眼神明亮而好奇、关键时刻总会带来意想不到提示的女孩,却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战后,维多利亚老师在整理古籍时,发现那幅塔罗魔法阵旁还有一行极小的注释:「命运之镜,异世之魂,以身为契,逆转终局。」她怔然良久,终于明白罗塔的出现并非偶然,而是跨越时空的古老布局中,最重要的一枚棋子——也是一位自愿走入棋局的“人”。
暗黑大帝消散后的萌学园,进入了漫长而琐碎的修复期。几周过去,生活逐渐重回轨道,伤痛被掩埋在重建的忙碌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