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讯符在茶水中缓缓消散，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烟，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。黎九婴静坐窗前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，她在等。
子时刚过，一股极淡的魔气如同毒蛇吐信，悄然潜入院落。若非她体内九幽之力与之共鸣，几乎无法察觉。
“属下魑，参见主上。”一个嘶哑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，带着压抑的激动。
黎九婴没有回头，神识扫过，看到一个完全融入阴影中的轮廓。修为不弱，至少是元婴中期，且隐匿功夫极佳。
“只有你？”她传音回去，语气冰冷，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压。
“魅、魍、魉已在宗外接应。主上重生之事，目前仅有我等四人知晓。”魑的声音带着谨慎，“主上召见，可是为了昆仑墟？”
黎九婴心中微凛，这些魔族旧部知道得比她预想的更多。“说说你们知道的情报。”
“正道那些伪君子都在寻找主上，想利用您开启秘境。离火宗、天机阁、万毒谷都已派出精锐。另外...”魑顿了顿，“属下感应到，沈听澜身上有璇玑夫人的气息。”
璇玑！那个刻在青龙玉佩上的名字！
黎九婴指尖一颤，面上却不露分毫：“继续说。”
“据查，沈听澜可能是璇玑夫人留在人界的血脉。当年夫人为保全主上，被迫与青云宗做了交易...”
就在这时，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！
“何人在此！”
萧澈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，无痕剑已然出鞘三寸，凛冽剑意瞬间锁定魑藏身的阴影！师兄在说什么，我不明白...”黎九婴维持着最后的伪装。
沈听澜指尖轻抚过她唇角残留的血迹：“你母亲创出血遁术时，特意留了破绽——施术者心脉必会留下九幽印记。”
他摊开掌心，一道与黎九婴心口对应的幽光正在闪烁。
“你...”黎九婴终于变色。
“我若是要揭穿你，方才就说了。”沈听澜收起幽光，语气复杂，“我只问你一句：开启昆仑墟后，你待如何？”
黎九婴沉默良久，反问道：“师兄又待如何？为正道除魔，还是为母亲报仇？”
这是她第一次正面承认与璇玑夫人的关系。
沈听澜注视着她，忽然笑了。那笑不同于往日的温润，带着几分苦涩与自嘲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