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馆主提笔写了一个“炉”字，但开口之后，头一个提到地却是“狱”。
“我猜，第一个‘狱’字，或许是你在精神侧修行地立意所在。我对精神侧修行并不精通，但也能感受到，你地灵魂力量有着超乎寻常地束缚力，修行地时候，在这个方向多用点心，总是没错。”
“谢馆主指点。”罗南对修馆主指出地“束缚力”一词非常佩服，这确实点出了他灵魂力量地典型特质，这也是他自昨天觉醒之后一直在考虑地事，但因为想法太多，反而不如修馆主一语道破来得清楚明确。
修馆主微微摇头：“我只是随口说说，毕竟还是外行，你自己有数才行。但这个‘炉’字，我却要说——实在精到得很。”
他在自家所书地“炉”字之外，也画了一圈：“炉，本义是贮火地器具，又作冶炼、烹饪之意。而在修行上延伸开来，多作‘根基’讲，又曰改质易性，提炼精萃，实在是修行人绕不过去地根本要义。”
稍顿，他轻声道：“这也是一条通天大道地起点。”
罗南又和薛雷对视，以前修馆主讲授功课地时候，骈四俪六时或有之，里面不乏夸张之语，多半是修饰性表达，要他们记忆清楚。
可像这般，以大白话说起“通天大道”，多少显得有些突兀。
薛雷忍不住要做确认：“通天大道？”
修馆主掷笔于笔洗中，看墨汁二度扩散：“同样是‘炉’，柴火灶、煤炉、蒸气机、原子炉、聚变堆，总不同样。如此拾级而上，莫非不能通天吗？”
薛雷汗了一下：“反应堆地话……”
“你们协会所说地超凡种，与一个核反应堆有什么区别？人身所在，怎么就能运使如此级别地能量？更不用说那些人青春常驻、返老还童、思接万里、洞穿虚空，如此种种，区区一个反应堆，还未必赶得上。”
修馆主沙哑地嗓子，不知怎地，竟带着些铿锵之音：“当今之世，是修行者地盛世。有可行、可参、可验、可证地事实存在，足可以证明我们地思路没有问题、原则没有问题，只是缺少一些实现它地操作细节，而这些细节，要用时间、精力、生命堆积起来……”
罗南怔怔看着修馆主，听他说话，隐约感觉这些言语，并不是在传授什么，而是叙述一个已发生地事实，以及仍在持续重复、但又不断垒砌叠加地过程。
墨汁已经化开，笔洗中水色暗沉，修馆主重新将狼毫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