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书,不能行此无名之举,轻贱了你,那与禽兽何异?我要娶你,娆娆,你可愿嫁我为妻?”
她躺在那里,一双小鹿般的妙目眨啊眨,坐起来倚在他胸前:“槐郎,那天我梦见,为你生好多好多孩儿,和你一起坐在树下看着他们嬉戏,牵着手,一直到我们老了,头发全白了,然后死了埋在一处。”
他心中溢满了甜蜜: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,生则同衾,死则同穴。”
回去以后他便同母亲坦白了,母亲早已发现了儿子的异常,知道是个歌妓生的私生女也没说什么,慕容家再落魄也几代皆是清白良贞的读书人,他进门之前心里惴惴不安,来回踱步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下决心。
没想到母亲默了半刻,放下针线,起身从席子下拿出一把钥匙,打开墙角的桐木箱子,拿出那袋银子,说:“你爹总共捎了百十两回来,还有这几年你挣的血汗钱,我攒下了有三十多两,前头我们买粮食棉衣,我生病请医吃药,你妹妹出水痘,你弟弟摔折腿,花销了有二十来两,剩下的,是我们的命根子,我原想着这几年咬牙省吃俭用,攒出几百两来,给你们兄弟五个娶亲成家,再留一些给你妹妹将来做嫁妆,娶个种田女,凑凑也够了,你即要那官宦人家的庶女,绝不是几两银子的钱,这些先紧着你吧。”
说罢,拿出十两来放在他手里。“先给她打一对镯子,等她父母回来,我们再购置一些聘礼去拜访。”
他立在当地,双手捧着银子,只觉沉甸甸发坠,扑通一声朝着母亲跪下,热泪盈眶,声颤音抖:“儿子起誓,定挣出一份家业来,给弟弟们娶亲。”
一个半月后,知县回任,他和母亲带着一对木雁去了那个巷子,到那儿看到门口守着衙差才知道知县来了。真到了这一刻,他和母亲都生了恐惧,从头到脚起了鸡皮疙瘩,硬着头发走进去,见到了坐在堂屋上首的中年男人,穿着绛蓝色长袍,国字脸,肥头大耳,脖子出奇的短,像个脸盆扛在双肩上,肚皮凸如大鼓,撑得衣带快崩断,满嘴杂乱的胡子,拿着一个紫砂壶喝茶,歌妓守在身畔,粉光脂艳。
他脑中不自觉的蹦出“脑满肠肥”之类的字眼。
想不通,这么一对俗不可耐的人,怎么产出娆娆那般美好的女子。
来之前母亲与他说过,这个孙知县已略略作了打听,下九流出身,捐来的官,怕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,要他有心理准备。
千万个准备到了这会儿也使不上了,他感觉手脚俱不听使唤,母亲拉着他行了个士人礼,因父亲入过仕,家中仍是士大夫户籍,是以是不用向地方官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