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。
睁着眼睛,她以为自己在哭,但是,一摸,却没有眼泪。
她哭不出来了。
他真的被葬在了陵园里那棵空心老树的旁边,树荫遮着他的墓碑,照片上的他面带着微笑。
葬礼是郁桐和薄安、阿伊还有小卓一起办的。葬礼之后,小卓蹲在墓碑旁边,把一张张的纸钱扔进火盆里。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,低着头,没有说一句话。阿伊从篮子里端出了一些用小圆盘装着的甜品,将它们在台子上面排开,嘴里念念有词地说:“老板,都是你喜欢吃的。”她又指着其中一盘淡黄色的甜品说,“这个是薏米雪仁,是前几天小卓的新发明,他本来还说想请示你,看能不能在店里上架,这可是他第一次完全独立创新做出来的。他说,你一定会夸他的。”
小卓终于吭声了:“阿伊!”他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。
阿伊艰难地笑了笑?:“老板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,他还没走,还在呢,他听得到。”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就两腿一软,坐在了地上,手撑着地面,手背的青筋都因为过分用力而鼓了起来。
小卓见了,拉着阿伊的手,跟她十指紧扣,两个人都咬牙不说话了。
薄安和阮姒把墓地周围的一点杂草清理了,薄安又掏出他习惯随身携带的手帕把墓碑顶上擦了擦,觉得不够,又开始擦墓碑的正面、背面、侧面。阮姒知道那是无意义的,但也没有阻止他。
薄安一边擦墓碑一边说:“小子,到了新的地方别惹事,知道吗?好好地、安安静静地过,不要总是想活得轰轰烈烈。以前你还说自己是猫,有九条命呢,九条命呢?啊?”他不擦了,盯着那墓碑,把手帕往地上一扔,也不知道是想跟谁撒气,重重说了一声,“怎么说没就没了啊?”
天空越来越阴沉了,像要下雨了。风也越刮越大,还夹着沙尘,整片陵园都显得十分压抑。
郁桐站在风里,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就只有她。她沉默地站着,站得笔直,两眼无神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。他们劝她走,她不肯,说还想留一会儿。他们担心她,也都不敢离开,就陪她站着,越站越难受。好一会儿之后,她看了看大家,觉得过意不去,终于肯走了。他们一走,陵园一带便下了一场暴雨。雨后泥土里的湿气还没有散去,她又来了。
别人都对陵园避之不及,郁桐却成了那里的常客。后来她大学毕业了,工作了,一晃大半年都过去了,频繁出入陵园成了她生活的一种常态。每次她都买两束花,一束放在林晚的骨灰龛位前面,一束放在刘靖初的墓碑前面。她还会跟他们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