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太行群山之中,地狭土贫,八成的土地累死牛也长不出好庄稼,穷的除了石头和榆树啥都没有,但税赋劳役一分不少,搞得大家许多人投了县里的大户豪强做雇工奴婢,还能省省劳役的力气,多赚口饭吃。
要么就硬着头皮吃榆钱饭和榆钱饼,榆钱七成,麦子三成,从嫩榆钱儿一直吃到果子变老。
有的时候还干脆麦子里加榆树皮,一起磨成面,还能再省点!
省下的麦子是换钱用的,不然一户每年交绵三斤绢三匹,羯人又不会种桑养蚕,从哪变得出来,不去市上买怎么行。
大家太穷了,除了冒着被沿途高官世家豪强打劫的风险去行商外,实在没什么赚钱糊口的路子,要不然山中的盗匪也不会屡扑不灭,像康乃希这种“游侠”成日在外面干什么,康朱皮不猜也知道。
既然胸中无墨,肚中无粮,囊中无钱,那么对羯人来说,和别的乡县人“械斗”,或者灾年去把脸一蒙,聚在一起抢一把,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,相反是生财之道。
康朱皮已经打定主意,得带着这些两眼冒绿光的家伙去参与平叛,康朱皮能当头就再好不过了,最差也不能让他们被郝散拿财物诱导,脑袋发热去造反,到时候自己也没好日子过。
自己杀了乔伏利度的五个人,就从他下手好了。
“大家听说过乔伏利度的么,前年他的手下和我们孝贤里的人,为了几袋麦子,他手下动刀杀了我们村三个人,才赔了多少啊?能饶过他么?”
“不能!”康乃希和康盘陀都喊起来,虽然康乃希记得是孝贤里的泼皮先亮的刃,而自己村的几个倒霉鬼则是助拳,但这时候谁去管那道理,嚷嚷就对了。
这一嗓子不要紧,当年死者家属的悲情又被勾起来了,尤其是几个没能赶去助拳的青年人叫嚷的最起劲:
“拉到我们村胡天这,要那乔伏利度命抵命,抵不了就赔我们五两金子!”
“就是,一说我就有气,咱们村何时吃过这亏,村长,你给个话,我今晚就提刀去涅县!”
眼看着群情激愤起来,康朱皮正要说下句,不料一个声音在晒谷场里响起:
“我说,当时咱们里不是找了长老,又请了祭司,杀了猪鸡,了结了这桩旧怨,你们何必再提呢?特别是你康朱皮,你姐是密特拉神的巫,听说那神爷最重个义名,你怎么能出尔反尔?不好,不好。”
康朱皮和村里许多人都投去愤怒的目光,发现是孝县里另一村的羯人小帅,叫冯寇觅的,家中势力不小,这次也带了十几个家人携刀提弓的过来。冯寇觅与康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