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。然而,刚开始不久,就有一个替补球员中暑昏倒了——虽说艾登觉得那是因为对方太瘦弱,多半又没有好好补水的缘故,教练还是宣布中止了训练。艾登给妈妈打了电话,她答应提前下班来接他回家。
“那爸爸呢?”他在电话里问道,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能离开工作,父亲却做不到。
“爸爸很忙,宝贝。好了,我马上就来,你在训练场乖乖等着,不要乱跑。”
妈妈很快就来了,只是艾莉也在车上。
“她怎么也在这?”他顿时觉得有些不愉快,带着妹妹就意味他们不能去出奇老鼠餐厅玩,或者去冰雪皇后吃雪糕了。
坐在加高座椅上的艾莉冲他做了个鬼脸,舌头拉得长长的,表情幸灾乐祸。
“我顺便也接上了艾莉,这样就不必麻烦爷爷再跑一趟了。”妈妈说道,一边帮艾登系上安全带,“而且,我想跟你聊一聊,甜心,”她扭头对艾莉说,“爸爸告诉我你们两个昨晚吵了一架,因为他不肯给你买那辆自行车,而且你说了不少很伤爸爸感情的话。我希望你能给他打个电话,道个歉。”
艾莉不肯应答,她从小应对大人怒气的方式就是沉默,即便她自己生起气来也很冷静,艾登从没见过她因为愤怒而大吵大嚷的样子。
妈妈劝说了一路都未果,艾莉从头至尾只是在后座上抱着双臂,气哼哼地瞪着双眼。她很倔,这一点倒是从未变过。
如果时光能倒流,艾登相信他的妹妹会毫不犹豫地打出那通电话,告诉他们的父亲:
“对不起,其实我很爱你。”
但世事没有早知道,后悔没有如果,遗憾也不可能重来。
他那天九点半就被妈妈赶去睡觉,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,便听见楼下有谁响亮地敲着木门。“是爸爸回来了”他心中隐约想着,却忘了父亲有钥匙,其实不必敲门。就在他逐渐滑入梦乡之时,一声凄厉的尖叫让他自困意中吓醒。他慌张地冲下楼,发现妈妈在家门口昏了过去,爷爷正和门外的几个警察说着什么。他想要上前一步,却被奶奶拦住了。
清晰的记忆到这一刻便开始模糊,往后的碎片时常在梦中回演,让他分不清哪些细节真实发生过,哪些不过是他噩魇的呢喃——他最常梦到拦下年幼自己的是年长后的自己,二十几岁面容模糊的艾登回身抱住只有九岁的小男孩,怀抱温暖有力,随即便会露出狰狞的笑容,低声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诉说:“你的父亲被谋杀了。”
是的,谋杀。
凶手在商场空旷的停车场里拦下了父亲,连捅了他十七刀,伤痕遍布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