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,连脸上都有。举行葬礼时,妈妈不得不放弃了开馆瞻容这个环节,因为再好的尸体美容师也没法修复父亲的模样。
嫌疑犯很快就被逮捕了,是一位被父亲辞退的前员工,有酗酒和殴打妻子的前科。他给不出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,便被警察逮捕了。这个案子审判得很快,尽管凶器从未被找到,而犯人也一再上诉,坚称自己是无辜的,陪审团还是一致认为他有罪。不过,因为约州很早就废除了死刑,最后他被判决终身监|禁,不得假释。
艾登一直以为那就是正义,那就是答案。
“不过,也可能是我多心了。”奶奶伤感的声音又幽幽传来,艾登一下子挺直了身子,注意听着,“理查德去世的时候,艾莉还很小,她可能都已经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了。也许这两件事没什么联系,只是人总是喜欢把改变和这种悲痛联系起来而已。”
“也许她其实记得。”云决明沉声说道。
“噢?”奶奶听上去很惊讶。
“我只是觉得……艾莉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。您说人总是喜欢把改变和这种悲痛联系起来,但我确实觉得悲痛会让人改变,只是在艾莉身上,她当时年纪还太小,可能不少变化甚至都没能跟悲痛扯上关系,而是当成成长必然会带来的结果,以至于——以至于可能有一部分的痛苦被她埋在心里,至今都没能释放出来。”
云决明说得太快了,声音又小,艾登只勉强听到了七成。
“毓臻担心过会有这样事发生,”奶奶沉吟道,“她后来带着孩子们去看了心理医生——对方一直说艾莉适应得很好,似乎没有太多后遗症。”
“但凡是伤痕,必然会留下疤痕,奶奶。而有些疤痕,是永远不会消失的,即便暂时被遮盖,也不能抹去它的存在,它背后所深含的痛苦。”他低声说出了一句古怪的话。
奶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同寻常,她等了好一会,才平静地开口问道,“明仔,奶奶再问你一次,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事情吗?”
远远地望去,云决明低下了头,他的两只手交织在一起,十指握得紧紧的,艾登觉得自己好似都看见了他青筋毕露的手背。
“你不想说,我不勉强。”
奶奶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只是很高兴看到你这么关心艾登和艾莉。”
云决明终于抬起眼来,月色在他的睫毛尖端落下一层温柔的光晕。
“我是艾登的朋友嘛。”
他带着一点笑意说出了这句话。
艾登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轻微撞了撞,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