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劭猛地抓住他的手腕，咳出的血沫溅在袁慎月白袖口："阿慎，我真的心悦她..."
话音未落，院外传来袁满唤人的声音。
袁慎猛地甩开他，从袖中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袖口，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："不要再来打扰阿满。"
寒风卷着细雪扑进窗棂，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息搅得凌乱。
袁满望着魏劭唇角的血渍，又看向兄长染了暗红的袖口，张了张嘴，却见袁慎已牵着她往外走。
"哥哥很讨厌魏劭？"她拽住兄长的袖摆，轻声问道。
袁慎沉默良久，喉结动了动才转过身，阳光落在他冷白的脸上，将眼底翻涌的情绪都凝成霜："非常讨厌。"
"可是以前..."袁满仰头望着他，想起当年春日宴会上，魏劭纵马掠过花树，回身射出的流矢正中红心，引得满座喝彩。兄长眼中难得有了笑意，说魏劭将来必成大器。
现在怎么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样子了。
"以前觉得他是人，"袁慎突然冷笑，"现在倒像是叼着骨头不肯松口的野狗。"
听着他的描述，袁满已"噗嗤"一声笑出声。
"哥哥怎么这样说话！"她用帕子掩住唇，眉眼弯成月牙。
袁慎望着她的笑靥，神色却愈发凝重。他握住妹妹的手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："阿满，魏劭这人..."他顿了顿，喉间像是哽着碎冰，"若只是盟友，他是个可用之材；可若是谈婚论嫁..."
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，袁慎将她往怀里带了带，声音压得很低："他的喜欢太执拗，不适合谈婚论嫁，你瞧他这一身伤..."
袁满睫毛轻颤，想起这些日子里，魏劭总在深夜咳得惊天动地，偏要她守在榻前喂药；明明伤已大好，却仍时不时捂着胸口喊疼，只为换她半刻关怀。
掌心突然一紧，才发现兄长正紧紧攥着她的手。
"阿满，你该寻个..."袁慎的声音突然沙哑，"寻个将你捧在掌心，时时刻刻以你为中心，却又有分寸知礼的人。"
他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，指腹擦过她的脸颊，"明日我们回汝南，再也不见他了，好不好？"
袁满望着兄长眼底血丝，终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漫天风雪中，唯有两人交叠的影子，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，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