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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时三刻的城门还浸在霜色里，袁满攥着毛领缩在马车里，听着车辕吱呀摇晃，心也跟着七上八下。
车帘缝隙漏进的冷风中，忽然传来熟悉的马蹄声，她猛地掀开帘子，就见魏劭裹着玄色披风，乌发上凝着白霜，正勒马停在马车旁。
“阿满！”他的声音被寒风吹得破碎，掌心却固执地贴着车壁，“再留些时日可好？”他眼底布满血丝，显然彻夜未眠，连领口都系得歪歪扭扭，哪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。
袁满望着他睫毛上结的冰晶，喉咙发紧说不出话，余光瞥见兄长在不远处冷着脸整理缰绳，马鞭甩得“啪”地一声脆响。
魏劭像是没听见那声响，突然探身抓住她的手腕，温热的掌心覆住她冰冷的手指：“汝南的雪比徐州更凶，你身子弱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袁慎已大步走来，马鞭精准地缠住他的手腕，猛地往后一扯。魏劭踉跄着后退半步，却仍死死盯着袁满，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恳求。
“你这是何意？”袁慎的声音比寒风更冷，指尖捏着马鞭的力道让皮革发出紧绷的吱呀声，“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你不懂？”
他侧身挡住魏劭的视线，伸手要替袁满放下车帘，却被袁满按住手腕。
“二哥，让我再跟他说说话吧……”她咬着唇望向魏劭。
魏劭失魂落魄地立在雪地里，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魏劭眉眼耷拉着，像只被抛弃的小狗，但是发现袁满看过来的眼神，又勉强扬起一抹笑，看得袁满更是无措。
“二哥~”袁满撒娇地扯了扯袁慎的袖摆。
袁慎这才微微颔首，走到后面仔细检查其他事物。
魏劭从马背上翻身下来，眼巴巴地趴在车窗边，用温热的手心蹭蹭她的脸颊，“阿满，我舍不得你。”
“又不是生离死别，这么难受做什么？”袁满笑着调侃道。
“可是我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，下个周，下个月，还是明年？”魏劭闷闷地问。
袁满眨眨眼睛，“下个月就是明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