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燕迟便察觉到谢宛容开始发热...
屋舍内,一盆炭火正烧得旺,映出屋内几人的面容。
谢宛容躺在榻上,额头覆着一层细汗,面色苍白,唇色更是淡得几近透明。她仍是神志清醒,却咳得厉害,肩膀一起一伏,咳得眼角都泛了红。
军医蹙着眉替她把脉,诊完后将手抽回袖中,“世子妃身子本就单薄,这一路又受风寒淋湿,如今高烧不退,若再不卧床静养,怕是要落下病根。”
话音落下,屋中一时无言。
燕迟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,眼神落在谢宛容苍白的脸上,指尖绞着她湿透的袖角,神情里浮着深深的懊悔。
“都是我不好。”他低声开口,嗓音沙哑,“若不是我……她何至于走这一趟。”
军医却摇头:“最紧要的是你们别再让她受凉,我稍后再来为世子妃换药,这一剂药煎好了务必趁热喝,今晚若能出汗,明日便能退烧。”
燕迟点点头,亲自送军医出门,又折返回来。
谢宛容已经虚弱地闭上眼,只留下细微的喘息。
燕迟坐回床边,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眉眼间。
她眉头轻蹙着,似是在梦里都未能安歇。
他抬起手,指腹轻轻描着她脸侧濡湿的发丝,屋内静得只能听见炭火“噼啪”作响,仿佛也在回应他心头的翻滚。
门外,燕离站在暗影里,听得真切,手指却在无声握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