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像被这四个字抚慰了疲惫。他将披风轻轻铺在她膝上,像是献宝的少年郎,带着难得的满足。
他还想靠近些,云蘅却忽然想起什么,似笑非笑地侧头看他:“圣上今日,可又说要你封王进朝?”
“没有。”燕迟笑笑,状似随意地捏了捏她的掌心,动作缓慢,“不过朔西的兵权在我手上,朝堂里有没有位置,其实不重要。”
“嗯。”云蘅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,像是随意地轻笑一声,“这么大的人了,还这么黏人?”
燕迟眨了眨眼:“许久不见母妃,很想念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圣上还未允我出宫开府……所以今夜,我能留在母妃宫中歇息吗?”
云蘅斜睨了他一眼:“自然。还是你小时候那间寝殿。”
她说得平静,但这句话落入燕迟耳中,却如同温柔回响。他乖巧地点点头,低声撒娇:
“谢谢母妃……母妃最好了。”
—
夜已深,蒹葭宫的水榭边点起了清香。寝殿内水汽缭绕,浴汤余温未散。
云蘅素常不喜旁人伺候,沐浴之后遣了宫人退下,只着一袭薄绸内衣,长发半湿地披在肩头,坐在床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发丝。
忽然,门外传来一声脚步极轻的响动——她没回头,便已知是谁。
“母妃。”
燕迟的声音透着夜色与水汽,带着一点不经意的柔意。
云蘅缓缓抬眸,眼神落在殿门口那少年身上。
他已换下战袍,只穿了件深灰色常服,头发未束,几缕湿意垂在额前,显得英俊而少年的气息又更浓几分。他站在门边,眼中光芒藏不住,直直望着她,像望着某种无可替代的归处。
她看了他一眼,淡淡开口:“还不歇下?来我这作什么?”
燕迟却缓步走来,“我梦见母妃了……梦里你不见了。”
他坐到她身旁,眼眸深深地望着她——她发梢还有水珠滑落,滑过肩颈,没入衣襟。他眼神轻轻地追随着那道水痕,半晌才轻声道:
“母妃,头发湿着不好,别着凉,我帮你擦。”
他说着,已取过一旁的帕子,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,轻轻握着她的发梢,一点点地拭着湿意。
云蘅没有拒绝,把帕子递给他,靠在榻前铜镜前,眉眼微挑,从镜中看着他。那曾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