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迟没搭理他，看着他走了之后，坐下来安静了许久。
他从旁边一木匣子里拿出一柄折扇——虽然付瑞给他当武器用，但他从没拿来杀人。
将折扇一展开，上面的墨竹依旧，旁边是付瑞十岁时写给他的诗：
[穿云裂碧贯白虹，敢教寒冰碎玉容。纵使断骨三千处，宁折不弯战魂锋。]
不知为何，这读起来很有力量，心情一下平静了许多。
仿佛付瑞早就预料到今天，他会因为上战场杀了许多人而变得迷茫、担忧。
迷茫自己是否不适合上战场，担忧自己会不会变成杀人如麻的怪物。
但现在这些烦恼在看到这幅墨竹图时，一扫而空。
内心很平静，很快又逐渐变成某种躁动，但没有不安，而是一种他难以言喻的——在想如何形容时，他倏地想到离别前，他被人追杀，付瑞的妹妹救了他，抱着他在佛像后躲起来时的一幕。
那时候心跳就是躁躁的，血脉偾张，感觉让他能再打十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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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去一个月。
京城状元府。
付瑞终于接到燕迟的回信时，本以为是看到燕迟像以前那样，气得骂他一顿。
结果拆开信封，付瑞愣了愣，全都是夸赞之词，什么才高八斗之类的话，写了厚厚一沓纸。
直到最后一张，才是其他内容：[恭喜，送你一把我从西戎人身上搜刮下来的战利品西戎短刀当贺礼。]
包裹里就一把短刀，被擦得很干净，甚至有点发亮。
付瑞拔出来看一眼，很锋利，刀刃冒着寒光，闻起来也没有一点血腥的异味。
他把短刀放好，又捡起那一沓信纸，闲得无聊地把燕迟写的字数了数，还真写了足足两百字。
付瑞若无其事地把信放下，奇怪道：“怎么接茬了？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逗乐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