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别天的目光像带着钩子,先是掠过李长念的脸庞。
小姑娘托着腮,眼睫微垂,像是在看热闹又像在发呆,那份浑然天成的娇俏灵动,在这肃杀的西南道显得格格不入又分外惹眼。
李长念能感觉到那目光,却只当没看见,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垂在肩头的一缕发丝玩。
但很快,那审视的视线便从她身上移开,沉沉地落在了旁边“酣睡”的司空长风身上,尤其在那杆即使在昏暗中也难掩寒芒的银枪上停留了片刻。
李长念用余光瞥见晏别天嘴角勾起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。
百里东君“嗐,都别站着呀,坐坐坐!”
百里东君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凝重的气氛,他转身跑到柜台后,一阵叮叮当当的翻找。
很快,他抱着一堆形状各异、材质不同的酒壶跑了回来。
粗陶的、细瓷的、竹筒的、甚至还有半截葫芦做的……被他一股脑地依次排开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长桌上。
百里东君“桑落、新丰、茱萸、松醪、长安、屠苏、元正、桂花、杜康、须臾、声闻、般若。”
百里东君一边放酒,一边如数家珍地报着名字,动作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炫耀劲儿,
百里东君“一共十二盏好酒,一盏二十两!”
介绍完毕,他非常直接地朝坐在主位的晏别天摊开了手掌,掌心向上,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,示意:给钱。
晏别天挑了挑眉,没说话,眼神里那丝玩味更浓了。
站在他身后的车夫却按捺不住,嗤笑一声,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
龙套“二十两一盏?小老板,你可知整个西南道最好的酒馆兰玉轩,它那招牌‘月落白’卖多少钱?”
百里东君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又坦然:
百里东君“知道啊,一盏一十八两嘛。”
车夫嘴角的讥诮更深,正要开口冷嘲热讽。
却见百里东君忽然伸出一根手指,在他面前晃了晃,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认真又自信满满的笑容:
百里东君“我这酒啊,只比他的‘月落白’好喝那么一点点,”
他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