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那具身体在无意识中,依旧死死铭记着饥饿的恐怖,甚至……在那种混沌的状态下,还记得将仅有的“甜”分给他?
一丝极其陌生的酸涩感,如同冰冷的藤蔓,猝然缠绕上离十六的心脏,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那点原本只是恻隐的涟漪,在此刻轰然炸开,化作燎原的火,带着灼人的温度,疯狂地吞噬着他胸腔里万年不化的坚冰。
上官鹤见离十六沉默不语,周身气息沉凝却不再冰冷迫人,便又补充道:
上官鹤“此症虽无大碍,但夜间游走终是不妥,易生意外。我稍后开一剂安神定志的汤药,着人每日煎服,或可缓解。”
离十六(南珩)“嗯。”
离十六喉结滚动,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,目光依旧胶着在云念脸上,未曾移开半分。
上官鹤识趣地躬身告退,轻轻带上了门。
沉重的木门合拢,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。
只剩下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,以及床上少女均匀绵长的呼吸声。
离十六依旧站在窗边的阴影里,像一尊沉默的守护者。
许久,他才极其缓慢地、一步一步地,从暗影中走出,挪到云念的床边。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,将床上纤细的人儿完全笼罩。
烛光终于照亮了他面具的边缘,也柔和了榻上沉睡之人的轮廓。
云念“睡得很沉”,眉头似乎舒展开来,沾着粉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弧度,脸颊的肌肤在暖光下透出一点柔和的暖意,微嘟的唇瓣无意识地动了动,像在回味糕点的香甜。
离十六垂在身侧的手,指尖在皮革手套里,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抬起右手,似乎想拂开她脸颊边一缕微乱的发丝,或是……拂掉那点碍眼的粉屑?
指尖悬停在她脸颊上方不过寸许的距离,带着皮革微凉的触感,几乎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的温热气息。
那距离如此之近,却又像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。冰冷的皮革下,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他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,想要触碰什么。
最终,那戴着皮革手套的指尖,极其轻微地拂过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