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离十六难得回来,云念便赖在他身旁,这会又坐在他怀里,指尖拂过冰冷的紫檀木桌面,上面压着几份边军斥候传回的密报,字迹潦草却触目惊心:“鹤垣游骑已抵黑石滩”、“焚掠柳溪驿”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。
她的离十六,这几日大概又带着他的人,在那些官军力所不及的阴影里,为这满城惶惶的百姓做些什么吧?
大侠不亏是大侠呀,云念的鼻尖仿佛还能嗅到一丝他留下的、清冽的松木冷香,心头的担忧稍稍安定。
然而这份安定并未持续多久,离十六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有时一走就是七八天,杳无音讯。
幽城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紧张。街上的流民多了起来,个个面黄肌瘦,眼神惊恐。茶馆酒肆里,议论纷纷的都是鹤垣蛮兵如何凶残,如何烧杀抢掠。
龙套“听说北边的宁城……已经没了!守军全死了!”
龙套“何止宁城!清远、桐关、临河……都没了!就剩我们幽城了!”
龙套“多亏了七殿下啊!要不是殿下坐镇幽城,咱们也早完了!”
龙套“唉,七殿下是厉害,可鹤垣人跟疯狗似的,谁知道能守多久……”
龙套“听说千羽军那帮孙子也跑过来了?呸!一群丧家之犬!”
云念“千羽军?”
云念混在人群中听着,心头一跳。
那不是守卫宁城等地的军队吗?
主帅都被抓了,残兵败将逃到了幽城?
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。
更让她心头火起的是,就在这风声鹤唳、人人自危的当口,残江月里沉寂多时的“生意”,又死灰复燃了!
她亲眼看见几个眼生的、穿着便装但步伐整齐、带着煞气的汉子,深夜押着几个被堵着嘴、捆着手脚、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子,从后门悄悄进了会馆一处偏僻的库房!
那手法,与当初她“被卖”进来时如出一辙!
怒火瞬间烧红了云念的眼。
好啊!趁火打劫!趁着她家大人不在,趁乱又干起这丧尽天良的勾当!
而且,这次动手的,似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