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可是要亲赴刑部大牢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微臣斗胆进言,此举不妥。”
李肇低头拨弄袖口,“孤以为妥。”
梅如晦饱读诗书,精于谋术,最擅长引经据典舌战群儒,可在东宫多年,他从来不曾说服过李肇。
因为这位太子殿下太有主意了,从不对任何人妥协。
但这次,梅如晦硬着头皮也要阻止。
“殿下不该涉险。”梅如晦跨前半步,见太子眼神淡淡地剜过来,欲言又止。
“殿下贵为储君,当惜万金之躯。此事暗藏杀机,稍有差池便会授人以柄……”
“先生所言极是。”李肇语气轻慢,却透着一股冷意,“孤岂可轻蹈险地,让宵小称心?不过,本也没想到要用情义作饵来诓她入局。有些东西,抢比求更快。”
梅如晦松了一口气,郑重拱手。
“那殿下且宽心休憩,臣必定小心周全,将薛六姑娘安然带上漕船……”
“不。”李肇随手扯过玄色大氅,从墙上摘下玄铁长剑,斜挎腰间。
“孤不在,你们何人请得动她?”
说罢,将案头摊开的狱防图投入火炉,系正腰间蟠龙玉带,拔剑出鞘三寸,冷目示意。
“着各卫率按原定部署行事!勿使惊觉……”
梅如晦忽觉喉间一滞,话到唇边转了个弯,恭谨俯身道:
“臣领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