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烧的车辆残骸只剩下焦黑的骨架,兀自冒着缕缕青烟,扭曲的金属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微光。散落的武器、破碎的水壶、撕烂的军装碎片、甚至还有断肢……
没有活口。
或者说,没有能喘气的人。
只有一群群沙蝇如同发现了盛宴,嗡嗡地开始聚集,迫不及待地扑向那些还沾染着没凝固血液的新鲜创口。
“fuckinganimals!”
多恩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嘶哑低沉,像砂纸摩擦着生铁。
他的身后是经历了沙暴后剩下的一千多名gna士兵,此刻每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站在沙丘周围,人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、恐惧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兔死狐悲。
眼前的景象比任何战场宣传片都更具冲击力,无声地诉说着那群雇佣兵的残忍和高效。
“头儿!”
一个脸上带着新鲜擦伤的少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靴子上沾满了血泥。
“清点过了…没活口……”
少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“对方似乎只拿走了所有的水和部分弹药补给,其他装备…基本没动。”
“只拿水…拿不走的都戳穿了水袋,全泻在了沙里……”
多恩咀嚼着这几个字,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刺着他的神经。
宋和平!
这个幽灵!
他根本不是在寻求决战,他是在用最冷酷、最高效的方式,像沙漠里的毒蝎,精准地蛰咬他们最脆弱的地方——水源!
他居然敢以一百多号人的兵力调转方向杀了个回马枪,用一场血腥的屠宰,瞬间补充了自身最致命的短板,然后再次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。
机动、灵活、狠辣、精准、狡猾…
这种打法让多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愤怒。
他像挥舞着重锤的巨人,却一次次砸在飘忽的烟雾上。
他猛地跳下引擎盖,沉重的军靴砸在血泥里,溅起几点暗红的污渍。
“通讯兵!”他厉声喝道,声音在死寂的山谷里异常刺耳,“立刻给我接通‘鹰巢’(英方指挥部代号)!最高优先级!我要知道那群黄鼠狼钻到哪个沙洞里去了!立刻!马上!”
通讯兵手忙脚乱地架起背负式电台,天线在夜空中徒劳地转动。
无线电的嘶嘶电流声,成了这片死亡之谷唯一的背景音,充满了焦灼的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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