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已定,四海归心,然国不可一日无主。本王以为,当为天下苍生计,早立新君。”
话音落下,偌大的殿堂之内,瞬间针落可闻。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朱温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。
谁都听得出这番话里毫不掩饰的试探,以及那试探背后,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野心。
这已经不是试探,而是近乎明示了。
片刻的死寂后,左牙指挥使蒋玄晖第一个排众而出,他脸色凝重,快步走到大殿中央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调沉痛,字字恳切。
“大王!万万不可!如今河东未平,蜀中未定,江南未服!”
“李克用、王建、杨渥之流,皆是虎狼之辈,他们名义上仍尊奉唐室。大王若贸然行废立之事,无异于给了他们一个‘清君侧’的绝佳借口!”
“让他们得以高举义旗,联合天下群雄共击大王!此举是授人以柄,将我等置于天下公敌之位啊!”
他的话音刚落,新任宰相柳璨、太常卿张廷范等一众朱温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重臣,也仿佛约好了一般,纷纷出列,跪倒一片。
“大王三思啊!”
“臣等附议!非是臣等不愿大王君临天下,实是时机未到!名不正则言不顺,仓促行事,后患无穷啊!”
他们提出的,是一套稳妥得不能再稳妥的“受禅”流程。
先请天子下诏,封朱温为相国,总领百揆,名正言顺地执掌朝政大权;再划拨更大的封地,由梁王晋为魏王,彰显其功绩;最后再行加九锡、奏事不名、入朝不趋、剑履上殿等殊礼。
一步步地将程序走完,将朱温的威望和法理地位推到极致,最后再由天子“主动”禅让,名正言顺地将皇位过渡过来。
这才是历代权臣篡位的标准流程,既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,又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政治动荡。
听着这些所谓的“万全之策”,朱温的脸,瞬间阴沉了下去。
他要的,是黄袍加身,是群臣俯首,是立刻就坐上那张他梦寐以求的龙椅!
而不是这种拖泥带水、繁文缛节的政治表演!
他一个从草莽中杀出来的枭雄,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世家门阀讲究的虚伪礼仪。
在他看来,这无异于一种施舍,等着那个姓李的小皇帝一点一点地把权力“赏”给他。
一股暴戾的杀气在他胸中翻腾,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,几乎要忍不住拔剑杀人。
但他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