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自己在战场上如何用新发的擘张弩射穿敌人的喉咙,如何用钩镰枪将敌骑拖下马背,笑声、骂声、歌声混杂在一起。
高台上,刘靖端着一碗酒,并未多言。
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因激动与酒精而涨红的脸,扫过那些缺了耳朵、断了胳膊,却依旧在放声大笑的伤兵。
他没有长篇大论地讲述什么家国大义,也没有描绘什么宏伟蓝图。
他只是猛地一挥手。
“赏!”
一个字,砸在喧嚣的营地里,竟瞬间压下了所有鼎沸人声。
话音刚落,一百余名身材魁梧的玄山都牙兵,抬着数口无比沉重的木箱,踏着整齐划一、如同擂鼓般的步伐走上高台。
砰!砰!砰!
箱盖被猛地掀开,那沉闷的撞击声在喧闹的营地里竟是如此清晰。
哗啦——!
是铜钱!
是白花花的银裸子!
满满数箱的铜钱与银锭,在冲天的火光下,反射出一种能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光泽!
那一瞬间,整个大营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光芒点燃了!
“凡此战立功者,当场发放赏钱!”
“军中书记何在?上前来,念名,唱功!”
一名书吏应声而出,展开手中的功劳簿,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。
“风字营,队正李四,斩首三级,赏钱十二贯!”
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狂喜着冲上台,当着所有人的面,从书吏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一大串铜钱,激动得满脸通红,对着刘靖的方向砰砰磕了几个响头。
“林字营,新兵张三娃,阵前射杀敌军校尉一名,虽力竭战死,其功不没!赏其家属白银十两,田五亩,其子入官学,束脩全免!”
此言一出,台下瞬间静了一瞬,随即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欢呼!
士兵战死有抚恤,这大伙都知道,可他娘的那点抚恤金也就意思意思,层层盘剥下来,到阵亡将士家眷手中,还不够塞牙缝的。
可眼下不同,刺史这抚恤,何止是丰厚,简直是让阵亡将士的家眷衣食无忧了。
死了都有如此重赏,这让那些还活着的士兵,如何能不眼红?
如何能不拼命?
新兵们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赏钱,看着那些领赏袍泽脸上毫不掩饰的狂喜,呼吸都变得粗重,双眼赤红,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冲回战场,再砍他个七进七出!
而营地的角落里,被特许参加宴席的三百余名魏博牙兵,则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酒碗。
碗沿的劣质陶土,硌得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