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密和钱镠还是儿女亲家呢,不照样在边境线上打得脑浆子都出来了?
联姻,从来都不是保险,最多只是在双方还有共同利益时,锦上添花罢了。
一旦利益崩溃,这层关系,比纸还薄。
“刺史。”
另一名官员沉吟半晌,出谋划策道:“不如……我们修书一封给彭玕,言辞恳切地试探一番他的口风?”
话音刚落,那心腹急忙摇了摇头,否定道:“不可。”
“此举毫无意义。若彭玕真心归附钟匡时,必然会对刺史大人您虚与委蛇,百般安抚,甚至赌咒发誓,以示清白。如此非但试探不出虚实,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,错失良机。”
“若他并未归附,我们此举反倒显得小家子气,让他心生芥蒂。”
一时间,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危全讽性情本就狡诈多疑,此刻心中被种下了猜忌的种子,便疯狂地生根发芽。
他回想起与彭玕交往的种种细节,只觉得处处都是疑点,人人皆不可信。
彭玕上次送来的寿礼是不是太寒酸了?
他手下的那名牙兵校尉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不对劲?
最近对方是不是和洪州那边的商贾来往过于密切了?
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翻腾,让他头痛欲裂。
“袁州、吉州两地,彭氏叔侄可调动的兵马,足有四万之众。少了他们从旁策应,只怕我们短时间内,拿不下洪州坚城。”一名官员忧心忡忡地说道,打破了沉默。
危全讽麾下第一大将谭翔羽是个暴脾气,他早就听得不耐烦了,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。
他“噌”地一声站起,抱拳道:“何须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!”
他大步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大军事地图前,粗大的手指重重地戳在“洪州”的位置上,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地图戳穿。
“去年杨吴十万大军围城数月,镇南军的主力精锐几乎死伤殆尽。侥幸活下来的,十之七八都带着伤,还能皮甲从执刀上阵者,寥寥无几,钟匡时这段时间虽然加紧招募新兵,重新拉起了三万人的队伍,可那些不过是些没上过战场、没见过血的农夫罢了!”
“一群乌合之众,能有甚战力?”
谭翔羽的声音充满了骄狂和不屑:“即便没有彭氏叔侄,刺史联合吉州的危仔倡,亦有近六万兵马,足以踏平洪州。末将愿立下军令状,若一个月内拿不下洪州,甘愿提头来见!”
他的话,让书房里沉闷的气氛为之一振,几名武将纷纷出言附和,请战之声不绝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