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道:“另则,皇后娘娘被冤枉,受了好大的委屈,圣上,您总要补偿她的。后宫其余人再好,终究是妃妾。只有皇后娘娘,才是您的结发妻子啊。您万莫要与皇后娘娘生了嫌隙。”
成灏看了严芳仪好一阵子。灯光下,她的面庞暖而温柔。她将自己看得如此低微,连亲生的孩儿,都自言自己“不配抚养”。她给了成灏一把体面的梯子,让成灏下了台阶。成灏心中一阵感动。再思及她去年的春药之事,终究也只是为了争宠的一时糊涂,妇人见识,没有歹心。这么久了,对她的惩罚也够了。
他伸手捧着她的脸,道:“爱妃婉顺通达。”
红灯帐底,满室春色。
八月伊始,成灏往后宫下了三道旨。两道明旨,一道暗旨。
两道明旨分别是:正式将四皇子成谅的抚养权交给了中宫;晋了严芳仪的位分,如今,她已是严贵嫔了。
暗旨,是下到文茵阁的。不知那旨意上说了什么,总之,自小舟去了一趟文茵阁,便再也没在宫中宴饮上看到刘芳仪。医官署的华医官说,刘芳仪身子抱恙,需调养一段时日。
朝堂上,刘存依旧得力,成灏将琼州修渠的重任交给他,临行那日,圣驾亲自送到了城外官道上,以示看重。
“刘卿此番前往琼州,务必将朝堂的爱民之心,带到天涯海角,九州同在,共此青天。”
“老臣必不负圣上所托。”
众人看来,好一派君明臣贤的盛世景况。
后宫诸人言,中宫邹皇后如今是最大赢家。阿南坐在凤鸾殿的檐下,闷不作声地修剪着松柏。宛妃抱着四皇子,向阿南道:“圣上明白了姐姐的清白,还将谅儿交给姐姐抚养。姐姐怎么不开心呢?”
阿南抬头道:“亭亭山上松,瑟瑟谷中风。本宫似乎听到了山谷间瑟瑟呼啸的狂风。”宛妃笑着:“姐姐多虑了。事情跟咱们预想的差不多。刘家出的手,刘家也倒了霉。唯独不顺意的,便是狐狸精晋了位分。不过,她此番孩子都失去了,归了姐姐,晋了位分也没什么可得意的。”
阿南沉吟说:“可妹妹有没有想过,刘家这次为什么没有咬出严钰的把柄?严钰在其中使了什么手段?妹妹当真觉得四皇子是严钰不得已失去的吗?虽然圣上没有明说,但本宫瞧着,她倒像是甘愿将四皇子送到中宫的。”
“那,她闹这么一出做什么……臣妾想不明白……”宛妃道:“也许,姐姐,你是在后宫见到了太多叵测的人心,过度紧张了。”
阿南瞧着成谅的小脸儿道:“但愿吧。但愿本宫的直觉是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