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，她的喉头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，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。她慌乱地低下头，舀起一勺热粥送入口中。滚烫的米汤滑过舌尖，麻痹了味觉，却远不及眼眶中那股热意来得强烈，酸涩悄然弥漫开来。
奶奶的手还停在她发顶，掌心的纹路蹭得皮肤发痒。
老人忽然轻笑一声，带着点自嘲：
“人老了就爱唠叨，你别嫌奶奶烦。”
说着要收回手，却被齐娜反手握住——那双年轻的手包裹着苍老的手，指腹上还留着洗碗时的水痕。
齐娜把奶奶的手贴在自己脸上，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，声音闷闷的：
齐娜不烦，我也想他们。
晨光忽然亮了些，照得餐桌上的酱菜碟泛出琥珀色的光。
奶奶用另一只手抹了把眼角，突然指着齐娜碗里的鸡蛋：
“快吃，糖心要冷了。”
齐娜抬头时，正看见老人迅速别过脸去，盯着墙上的挂钟——那是爸妈结婚时买的，指针走动的“滴答”声里，藏着祖孙俩心照不宣的沉默。
瓷勺再次舀起粥汤，这次奶奶的动作稳了些。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衣兜里摸出个塑料袋，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——那是齐娜小时候攒的，每一张都记着爸妈飞不同航线带回来的糖果。
“等天气好了，”
奶奶把糖纸推到齐娜面前，指尖划过印着飞机图案的那张，
“咱们去郊外放风筝吧，你爸以前总说，风筝飞上天，思念就能传到云端。”
齐娜望着糖纸上褪色的银线，忽然发现奶奶的指甲边缘有些发青——是刚才扶她走路时，自己攥得太紧了。
她轻轻揉开那张印着星星图案的糖纸，突然说：
“奶奶，下周我教您用智能手机吧，听说视频通话能看见天上的云彩。”
老人愣了愣，忽然笑出声来，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：
“好，咱们让你爸妈看看，他们的小娜娜，早就长成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了。”
粥碗渐渐见了底，酱菜碟里的碎末被阳光晒得发亮。齐娜起身收拾碗筷时，听见奶奶在背后轻声说：
“其实啊，他们一直都在呢。”
回头看见老人正对着全家福微笑，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，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影子——那影子与齐娜记忆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