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她以为,“某件事”是指修炼到瓶颈的关窍,如今才懂,或许青梧早已知晓,她们终将走到岔路口。
银夙霜低头,看着掌心那片半枯的梧桐叶。被霜纹覆盖的地方已泛出青灰色,而未被触及的边角,却还残留着一丝倔强的绿。
她忽然用力攥紧拳头,叶片在掌心碎裂,混着星砂,从指缝间漏下。风蚀岩上的梧桐花霜纹,在此时突然褪去,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,像被谁用指尖轻轻抹去。
银夙霜风说你在等我想通,
她对着幼苗轻声说,指尖的霜花这次没有蔓延,只是轻轻落在叶面上,化作一滴透明的水,
银夙霜可我只想知道,那年你替我簪在发间的梧桐花,你还记得它的温度吗?
风卷着星砂掠过,吹得梧桐幼苗轻轻摇晃,叶片相触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谁在低声叹息。
银夙霜的银蓝长发被风吹得遮住了眉眼,没人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花,正一点点融化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胸前的星轨牌上——牌面的北极星,不知何时已染上了一抹极淡的、属于梧桐叶的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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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夙霜的指尖拂过风圣地那株梧桐幼苗的叶脉时,记忆突然被一股陈腐的气息拽回——
那是禁忌之地特有的、混合着朽骨与冻土的死气,却在某个转角,撞上了撞碎一切荒芜的生机。
那年她刚修满千年灵脉,姐姐银尘总说她性子太冷,整日守着风蚀岩凝结霜晶,活得比风圣地的冰棱还僵硬。
银尘去禁忌之地背面看看吧。
银尘替她理了理银蓝斗篷的系带,指尖的霜花弹了弹她的额头,凝成细碎的风纹,
银尘都说那里是死地,可万物相生相克,死地背面,未必没有能让你这霜风松动的东西。
银尘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温软,却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她是比她年长的姐姐,掌心的风霜之力总带着安抚的暖意,小时候银夙霜练术法冻僵了手指,都是她用体温一点点焐热的。
此刻银尘的指尖划过她发间的霜花,轻声道:
银尘别总对着风蚀岩发呆,风是活的,该让它带你去看看不同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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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忌之地的正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