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,两个小孩靠在一块儿惶恐不安。
徐青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布料已经被他揉搓得发皱。
“他们说,我们要完蛋了.……”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,瞳孔在阴影中不安地颤动,“还说她会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打我们,骂我们。”
徐斯钰的背脊绷得笔直,指尖却悄悄掐进了掌心。弟弟身上传来的轻微颤抖让他的喉咙发紧。
"不会的。"他压低声音回应,努力让语调显得平稳可靠。
“砰砰。”
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惊雷炸响,两个孩子的身影在墙面上剧烈地晃了一下。
“少爷,到用餐的时间了。”佣人在门外提醒。
不知道是不是徐斯钰太过紧张的错觉,他好像听出了佣人嗓音里那等着看好戏的含糊恶意。
心里的压力更大,他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来,人却显得更沉稳了些。
他面无表情的回头,拉着坐久了腿麻起不来的弟弟站起来,两个小孩一块往客厅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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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家宅邸采用了餐客一体的设计,挑高的穹顶垂下三盏水晶枝形吊灯,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。
靠内侧的整面墙镶嵌着一块来自地球时代的古董镜,鎏金边框上缠绕着繁复的葡萄藤纹饰。
镜面是特殊的材料,经过处理后,永远纤尘不染,清晰地映照出经过之人的身影。
每周三下午,礼仪教师都会带着两个孩子站在这面镜子前。
老式座钟的滴答声里,镜中会倒映出他们的模样。
挺直的背脊,恰到好处收拢的下颌,永远不会外翻的衣领。
镜面像块冰冷的监考官,将每个不够完美的细节都放大呈现,徐青循总也抚不平的袖口皱褶,徐斯钰不自觉紧绷的嘴角。
他们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穿着,整理自己的衣着,审视自己的姿态是否端正优雅……
走马观花似的闪过的每一个场景都肃穆板正,以至于他们从没想过,会撞见叔叔和人做这种事。
她的裙摆压在男人色调沉稳的黑灰长裤上,俏丽的莺黄像悬崖峭壁的岩缝里开出的烂漫的小花。
分明是很简单的亲吻,唇角互相磨蹭。
男人神色闲适,眼睛矜贵的垂着,看不出情绪。只优雅折起的袖口下,爆出青筋的手背,暴露了他在竭力克制欲念的真相。
而他怀里那只天真大胆的黄鹂鸟,浑然不知男人的危险性。
徐斯钰猛的回头,仓皇的用两只小手捂住了弟弟的眼睛,声音颤抖的说“非礼勿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