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场上飘着一股铁锈味。
敖瑞鹏拍着篮球,手腕一抖,球弹到地上又滚远了。
他弯腰去追,汗珠顺着脖子滑进衣领。
“你心不在焉啊。”
余承恩靠在栏杆上啃冰棍,说话含糊不清,“刚才李兰迪经过的时候你盯着人家看了十秒。”
“谁稀罕看她。”
敖瑞鹏把球砸过去,力道大得差点把余承恩撞个趔趄。
他低头摸了摸后颈,那里贴着一片小虎牙贴纸,是今早偷偷换上的。
雷声闷闷地从远处传来,像是有人在天上敲鼓。
风卷起尘土,吹得人睁不开眼。体育老师宣布临时改上自习课时,班里响起一片哀嚎。
“走吧。”敖瑞鹏突然转身往教学楼背面走,“去舞蹈室躲会儿。”
“你疯啦?”余承恩追上来,“那边不是没人用吗?”
“正经练舞的都在操场呢。”敖瑞鹏耸耸肩,“咱就坐会儿。”
门推开时,音乐像水一样漫出来。
敖瑞鹏愣住了,手还按在门把手上。
李兰迪站在镜子前,脚尖点地转了个圈,裙摆飞起来又落下。
她穿的是普通校服,可动作却像书上写的那样——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。
“哎哟!”余承恩踩到地板缝,发出一声脆响。
李兰迪猛地回头,脚下一滑。敖瑞鹏下意识伸手去扶,指尖碰到她手腕内侧。
那里的皮肤比想象中更凉。
“你们怎么进来的?”李兰迪退后两步,声音有点发抖。
“我们以为……”敖瑞鹏张嘴想说,结果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。
他看见李兰迪耳垂上有颗小痣,和午休时她在本子上画的虎牙轮廓一样圆润。
“我以为你们这种人就喜欢偷看女生跳舞。”门外传来沈羽洁的声音。
她气冲冲地走进来,指甲上的樱花粉甲油在阳光下闪了一下。
“没有的事!”余承恩急了,“我们真以为没人在里面!”
“你们这些男生都一个样。”沈羽洁指着敖瑞鹏,“装好人接近人,然后呢?”
敖瑞鹏低下头,虎牙贴纸硌得后颈发痒。他想起小时候被人围堵在厕所,也是这样低着头,听着别人笑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