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兰迪到教室时，天刚蒙蒙亮。
她轻轻推开后门，晨风裹着梧桐叶的湿气涌进来，打在她鼻尖上凉丝丝的。
靠窗的座位还空着，书包带子从她肩上滑下来半截。
她坐下时，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校服袖口。
昨夜舞蹈室里，敖瑞鹏的手指碰到她手腕的那块地方，现在还有点发烫。
她翻开一本书，纸页哗啦啦翻过好几页，停在空白的那一页。笔尖悬在纸上，却迟迟没落下。
窗外传来脚步声，她下意识抬头，看见敖瑞鹏从走廊尽头走来。
他一只手拎着书包，另一只手正往脖子后面贴什么东西。
她认出来了——是虎牙贴纸。
心里忽然有点涩，像是咬了一口没熟透的青苹果。
敖瑞鹏推开门时，动作比平时轻。
他扫了一眼李兰迪的位置，见她已经来了，转身去整理自己的桌椅。
拉开抽屉时，一本漫画书掉了出来，封面上两只打架的小老虎瞪着眼睛对视。
他弯腰去捡，指尖碰到封皮的那一刻，听见身后有人说话。
“你昨晚是不是偷看了她的笔记？”
声音很冷，带着火气。
沈羽洁站在门口，手里攥着本笔记本。
封面是素净的米白色，边角有些磨损。她大步走进来，把本子摔在桌上，纸张哗啦作响。
李兰迪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她看着那本本子，又看向敖瑞鹏。
他脸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，露出白白的大虎牙。
“你觉得我会看那种幼稚内容？”敖瑞鹏说，声音有点哑。
他抓起书包，拉链撞到桌角发出闷响。
沈羽洁的指甲敲在桌面上，樱花色的甲油在晨光里闪了一下。“你根本就是装好人接近她！”
李兰迪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但喉咙像卡着冰棱。
她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，沈羽洁守在床边一夜没睡。现在她也是为了自己……
敖瑞鹏已经走到门口，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目光掠过她手腕内侧，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红痕，是昨天跳舞时被地板缝划的。
他仓促移开视线，嘴角的笑容有点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