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抹晚霞被乌云一口吞下,梧桐叶哗啦哗啦地在狂风中翻飞,发出簌簌的响声。
李兰迪抱着剧本慢慢走向储物柜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边角的虎牙涂鸦,像在触碰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。
敖瑞鹏懒懒地靠在栏杆上,模仿老师拖长音调的开场白。
“嗯哼——”他故意压低嗓子,嘴角勾起一个坏笑,衣领上的虎牙贴纸被风刮得微微颤动,似乎下一秒就要飘走。
“你到底把兰迪当什么?”
沈羽洁突然从走廊另一头冲过来,一把揪住敖瑞鹏的衣领,声音尖锐刺耳,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。
余承恩愣了一瞬,手中的试卷哗啦洒落一地,弯腰捡拾时,却瞥见沈羽洁手腕上新添的一圈青紫淤青。
“你说什么?”敖瑞鹏呆住了,眼神闪躲不定,像是被人戳中了某个痛点。
“别装傻!”
沈羽洁咬紧牙关,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,“昨天排练完你和兰迪单独留下,今天又偷偷给她塞纸条……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?拿她当笑话看是不是?”
“不是那样的。”
李兰迪连忙摇头,语气急促但柔软,试图解释,可话到嘴边却又哽住,只能攥紧手中的剧本。
“你们谁真敢面对自己的伤疤?”余承恩忽然插话,语调平静却透着冷意,将散落在地上的试卷胡乱塞进书包。
四人推开空教室的门,挤了进去。
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,蜿蜒成一条条小溪。
敖瑞鹏机械地撕扯着衣领上的虎牙贴纸,薄薄的碎屑飘落到李兰迪的剧本边缘,轻轻弹跳了一下便静止不动。
余承恩掏出一盒创可贴,默默推向沈羽洁。
包装上的水渍洇湿开来,化作一团模糊的奇怪图案,仿佛映射着此刻每个人心头的暗影。
“你那些虎牙贴纸,是在可怜她吗?”沈羽洁盯着敖瑞鹏,目光如刀,质问中夹杂着一丝颤抖。
敖瑞鹏瞳孔猛地收缩,童年的记忆轰然袭来——“笑面虎”“大板牙”“丑八怪”的嘲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脑海。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,迟迟没有继续撕下去。
“他教会我笑的权利。”李兰迪突然开口,声音虽轻,却坚定得不容置疑。
一道雷光劈开昏暗的教室,短暂照亮四张年轻而疲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