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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是彼此的意难平。”林宇握住她的手,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练习拓印留下的痕迹,和日记里母亲描述的“阿远指尖有拓印的薄茧”如出一辙。“我爷爷当年因为家族压力被迫分开,却从未忘记约定。他一直在找你妈妈,直到去世前还在托人打听。”
他拿起那枚银质吊坠,背面刻着个小小的“远”字:“这应该是你妈妈的名字‘婉卿’和我爷爷的名字‘致远’的合音。”吊坠链上还缠着半张撕碎的照片,拼起来正是母亲相册里那张被裁剪的集体照,完整的画面里,年轻的母亲和爷爷站在中间,身边围着一群笑盈盈的街坊,背景正是这棵老槐树。
窗外忽然传来沙沙的声响,是海棠花瓣被风吹落。苏然走到窗边,看着满院飘落的海棠花,忽然明白母亲为何每年七夕都要拓印海棠——那是她对爱人的思念,是未完成的约定。而母亲留下的铜钥匙、信纸上的印记、日记里的字句,都是在等待一个时机,让他们两个孩子,替他们完成这场跨越二十年的重逢。
林宇走到她身边,将两半海棠玉佩拼在一起,严丝合缝。阳光穿过玉佩,在地上投下完整的海棠光影。“你看,”他轻声说,“他们的约定,我们替他们实现了。”
苏然望着光影里重叠的海棠纹,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。当时她不懂那未尽的话语,现在终于明白——母亲不是在遗憾,是在安心。她知道,总有一天,这两个带着她和爱人影子的孩子,会循着海棠的痕迹,找到彼此,找到这段被时光掩埋的深情。
远处传来拆迁队的机器声,槐安里的拆迁已经进入倒计时。但苏然和林宇知道,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拆除——老槐树下的约定,青砖墙里的秘密,还有那些藏在海棠花瓣里的思念,会像这枚拼合的玉佩一样,永远留在时光里,留在他们的生命里。
林宇小心地将日记、信件和玉佩收好,放进防水袋里。苏然摘下门楣上那片海棠叶形状的砖,放进盒子里。“我们走吧。”她轻声说,转身时最后看了眼这间老屋,八仙桌上的白布被风吹起,露出青瓷茶壶下压着的半张纸条,上面是母亲的字迹:“然然,若你看到这里,记得告诉林宇,他爷爷种的海棠,开得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