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微微垂眸,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遮住了眸底翻涌的不甘——萧凛太熟悉她这副模样了,这是她从小学到大的“忍”,是明知辩解无用,便将所有委屈嚼碎了咽进肚子里的坚韧。
“妹妹说笑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种不容忽视的平静,“妹妹天生娇贵,自然该穿最好的。姐姐比不得,也不想比。”
“哼,知道就好。”叶夕雾嗤笑一声,转身带着众人离去,像一群骄傲的孔雀,将叶冰裳独自留在原地。
“小姐!她们太过分了!”侍女嘉卉气得眼圈发红,“老夫人总说让您忍,可凭什么呀?您也是将军府的小姐,凭什么要受二小姐的气!”
叶冰裳望着那群远去的背影,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,指节泛白。萧凛清楚地看到,她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,又被她硬生生拼凑起来——那是她的脆弱,是渴望被人疼惜的柔软,却被嫡庶尊卑这道无形的墙,死死压在坚硬的外壳下。
“嘘。”她轻轻按住嘉卉的手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又很快稳住,“说这些没用。我是庶女,这是命。”
可那微微扬起的下巴,却泄露了她骨子里的不服输——她从不信命,什么嫡庶之分,什么尊卑有别,庶出又如何,她偏不信,她要抓住一条绳索自己用力逃出这泥沼,她要让所有被欺负的庶出子女能够得到应有的尊敬,她要权势 这样她也才能帮助更多人
“我们自己玩。”她转过身,看向不远处的荼蘼花丛,努力让语气轻快些,“不用应付她们,反倒清净。”
嘉卉看着自家小姐强装出来的笑容,心里一阵发酸。她知道,小姐夜里常常对着那轮孤月发呆,轻声问“这世上,会不会有一个人,只疼我一个”。
水镜悄然散去,殿中恢复寂静。萧凛站在原地,心口像是被灌满了铅。
他终于彻底明白,为何她会那般渴望权势,那般执着于“被爱”,也更加明白自己给她的爱有多么虚无。那些别人曾以为的“算计”,不过是她在泥沼里挣扎求生的本能;那些所谓的“利用”,背后藏着多少无人知晓的委屈与不甘。她对他的好,或许有七分是为了攀附,可那剩下的三分真心,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滚烫——就像她偷偷为他缝制的护符,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