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已过正午,荼蘼花丛的影子被拉得细长。叶冰裳站在岔路口,青裙的下摆沾了些草屑,鬓边的荼蘼花不知何时歪了半分。她望着眼前通往盛都的官道,路面被车轮碾出浅浅的辙痕,远处隐约能看见城郭的轮廓。
“殿下,从这条路一直走,过了前面那道石桥,便是盛都城门了。”她转过身,向萧凛福了福身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,“臣女与家妹有约在先,恐不能再陪殿下前行了。”
萧凛望着她微垂的眼睫,那里沾着点细碎的阳光,像落了层金粉。方才一路同行的时光太短,短得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说话时嘴角的弧度,没来得及记住她被风吹乱发丝时,抬手拢发的模样。他喉间动了动,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。
那香囊是上好的云锦所制,烟霞色的缎面上,一朵山茶花绣得栩栩如生,针脚细密得仿佛能看见花瓣上的纹路,边角处坠着颗小小的银铃,一动便发出细碎的响声。
“此番多谢叶姑娘带路。”他将香囊递过去,指尖因紧张微微发烫,“这是家母亲手所绣,我在逍遥宗时一直带在身边,受了些灵力润泽,或许能护姑娘平安。小小谢礼,还望姑娘收下。”
叶冰裳看着那香囊,瞳孔微微一缩。烟霞色的云锦,是只有中宫皇后才能用的料子,更别提那朵山茶花——盛国皇室的象征,绣得这般精致,显然是皇后极为用心之物。男女授受不亲,更何况是皇子赠予的、意义非凡的贴身之物?
“殿下,这万万不可。”她慌忙低下头,避开那递来的手,青裙的裙摆被指尖攥得发皱,“为殿下带路本就是臣女分内之事,这般厚礼,臣女愧不敢当。”她能感觉到萧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执着,让她心跳得愈发慌乱。
萧凛见她执意推辞,心头掠过一丝懊恼——是他太急了,吓到她了。可他实在舍不得就这样分开,两世的亏欠与思念压在心头,让他忍不住想留下点什么,作为他们再次相遇的凭证。他目光一转,落在她鬓边那朵荼蘼上,花瓣被日光晒得微微蜷曲,却依旧洁白得耀眼。
他忽然上前一步,不由分说地牵过她的手。她的指尖微凉,像刚触过溪水的玉石,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时,轻轻颤了一下。萧凛将香囊塞进她掌心,然后合上她的手指,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