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冰裳望着眼前的男子,心头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愈发浓烈,像浸在温水里的糖,慢慢化开来,甜得让她有些发怔。
他的眉眼温润,像春日里融化的第一场雪,落在心上时,带着点微痒的暖意。她明明是头一回见,却觉得这双眼睛,仿佛在梦里望过千遍万遍。
萧凛先回过神来,广袖轻拂,拱手时衣袂扫过草叶,带起一阵细碎的荼蘼花香。
“抱歉,是在下唐突了。”他声音清润,像山涧的溪流漫过青石,落在叶冰裳耳中,竟让她耳根微微发烫。而无人听见的心底,他早已温柔缱绻地唤了一声:“冰裳——”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,带着两世的亏欠与疼惜,几乎要破喉而出。
还未等他自报家门,不远处突然传来嘉卉带着哭腔的呵斥:“放肆!”
只见那小丫鬟像只护崽的母雀,红着脸冲到叶冰裳身前,张开双臂将自家小姐挡得严严实实。
她手里还攥着刚从马车上拿来的食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仰着下巴瞪向萧凛:“你是哪里来的野男人?敢这么盯着我家小姐看!我家小姐可是叶府大小姐,你再胡来,我、我就喊人了!”
萧凛被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,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眼底的温柔却更甚。
他常年在逍遥宗修习,回京的日子屈指可数,那些京中贵女趋之若鹜的宫宴诗会,他素来不热衷,想来冰裳也从未有机会见过他。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,一个在府中如履薄冰的庶女,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若非上一世的纠缠,此刻怕真的只是陌路人。
这般想着,心头更添几分怜惜。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,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,正中嵌着一颗莹润的珍珠——那是盛国皇子的身份令牌。
“姑娘莫怕。”他将令牌递到嘉卉面前,声音温和依旧,“在下盛国六皇子萧凛,见过叶姑娘。”
“六、六皇子?”嘉卉的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,手里的食盒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精致的点心滚了一地。她这才看清眼前男子的气度,那身白衣虽素,却掩不住的贵气,眉眼间的温润里藏着皇家子弟特有的威仪,哪里是寻常人能冒充的?
她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膝盖磕在石子上,疼得眼圈发红,却只顾着磕头:“奴婢该死!奴婢有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