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客院落的室内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噼啪声。二十来位 “新娘” 分两列跪坐在软垫上，白色圆领袍的下摆铺展开，像两排绽放的玉兰花。每个人都戴着细纱面纱，只露出眉眼 —— 虞书欣的睫毛轻轻颤动，藏着几分小心试探；卢昱晓眼尾微微下垂，带出点无辜的柔意；唯有潇凌钰，脊梁挺得像支未出鞘的剑，双手交叠在膝头，指节分明。
她的眉眼是舒展的，却透着股清棱棱的冷意。睫毛很长，投在眼下一片浅影，眼神半垂着，不看室内陈设，也不看左右，像把自己圈在了一个无形的结界里。这种事不关己的淡漠，反倒比刻意的抢眼更抓人 —— 后来剧播出时，不少观众说，明明是奔着虞书欣来的，目光却总被这个 “背景板” 似的角色勾住，哪怕只有三秒。
“各单位注意，开拍！”
掌事姑姑的脚步从门口响起，青石板上的木屐声由远及近。她走到高台中央站定，身后跟着两队医官，手里的药箱泛着暗铜色的光。医官们分左右跪下，动作整齐得像复制粘贴，捧出个锦盒，里面是叠得方正的素色丝帕。
潇凌钰依着礼仪缓缓抬手，白色中衣的袖口滑到手肘，露出一截皓腕。医官取过丝帕覆在她腕上，指尖搭上来时，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镜头给了个特写：面纱下的下颌线绷得很直，长睫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纹丝不动，没人能猜透她在想什么。
隔壁的卢昱晓趁医官诊脉的空档，悄悄抬眼扫过对面，目光在潇凌钰身上顿了半秒，又飞快落回自己膝头；虞书欣则紧盯着腕上的丝帕，指节在膝头悄悄蜷起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“Cut！这条过！” 顾导的声音打破寂静，“二十分钟后准备下一条”
人群里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。潇凌钰揉了揉跪麻的膝盖，被洛初扶起来时，才发现脚腕都有些发僵。“姐，先回休息室喝点热的？” 洛初帮她理了理褶皱的袍角，面纱被风吹得轻轻晃动。
虞书欣和卢昱晓跟在后面，三人踩着回廊的石子路往休息室走。“刚才那特写肯定好看，” 卢昱晓戳了戳潇凌钰的胳膊，“你那眼神，简直把‘我不想在这儿’写脸上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” 虞书欣笑着拽了拽自己的面纱，“我刚才紧张得手心冒汗，生怕医官说点什么，你倒好，跟没事人似的。”
“沈庭筠的小把戏呀，原著里都写了，还说，越得不到的才会去争取呢。”潇凌钰眨了眨眼睛，把面纱蒙在脸上做鬼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