枫丹港的清晨被汽笛声一层层推开。
我们搭乘最早一班货运飞艇,船腹装满晶化骨髓与枫达汽水,金属货柜在甲板上垒成山。芙宁娜戴着兜帽,帽檐压得很低,只露出一截鼻尖与微翘的嘴角。派蒙则霸占了货柜最顶端,一边啃苹果一边含糊地指挥:“再绑紧一点——对,就是那条缆绳!要是半路掉下去,蒙德人就要喝苹果味海水啦!”
涡轮轰鸣,像深海鲸歌。我倚在护栏,看枫丹廷的玻璃穹顶渐渐缩成一枚蓝宝石。风掀起芙宁娜的披风,露出腰间那枚旧谕示裁定枢机改的胸针——齿轮边缘被我锉平,免得刮伤她。
“怕高吗?”我问。
她摇头,指尖却攥紧护栏:“只是有点不习惯——以前巡轨船都有包厢、软座、侍者,现在脚下是冷冰冰的钢板。”
我脱下风衣垫在货柜上,示意她坐。她迟疑片刻,终于靠过来,肩膀轻触我的手臂。
午后,云层变厚,船灯亮起。芙宁娜在小本子上描摹龙脊雪山,画的是没有积雪的山脊,像一条沉睡的龙。
“雪山那一侧,就是璃月。”我说。
她合起本子,轻声道:“如果我在雪山脚下放一个霄灯,它会飘回枫丹吗?”
“风会把愿望带回来。”我答。
傍晚,飞艇降落在晨曦酒庄外的临时停机坪。葡萄香混着麦浪涌来,芙宁娜深吸一口气:“原来土地的味道可以这样温柔。”
接待我们的是酒庄的老管事,一位退役西风骑士。他递来钥匙,只淡淡提醒:“风起地夜里风大,别走太远。”
夜色降临,我们沿酒庄后山的小径前往风起地。派蒙抱着一只青蓝色的霄灯,灯纸绘着塞西莉亚花。芙宁娜提灯,我点火,火苗“噗”地窜起,照亮她睫毛下的碎影。
“写愿望吧。”我把炭笔递给她。
她想了想,写下两行小字:
——愿噩梦止于黎明
——愿长路有人并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