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枫丹的第三日,露景泉退潮,裸出一整片银白沙洲。傍晚的霞光把歌剧院穹顶涂成玫瑰色,海鸟盘旋,像一枚枚被风撕碎的乐谱。
我蹲在沙滩上搭灯架,派蒙负责把防水纸铺在沙面,防止霄灯被浪花打湿。芙宁娜则蹲在稍远处,用一根细树枝在沙上画阵:外圈是浪纹,内圈是七弦竖琴——那是她昨夜梦到的图案,醒来后便说“无梦之夜”需要一把“锁”。
系统面板悬在我视野右上角,任务倒计时【23:47:11】。奖励说明闪着淡金:芙宁娜专属天赋“静水微澜”——在元素爆发期间,为全队附加12秒“无梦”状态,免疫一切精神干扰。字面很简洁,却像一把钥匙,暗示着更深的门。
“旅行者,”芙宁娜招手,“过来看。”
我走过去。沙阵中央,她用贝壳拼出两个字:归墟。浪头打来,字迹边缘开始塌陷,她却伸手挡住潮水,像在护住一个秘密。
“五百年前,谕示裁定枢机第一次启动,就在这片沙滩上。”她声音低得只能让我听见,“那时,所有人都以为‘归墟’是海平面下降,枫丹会露出更多土地。结果……”
结果,是原始胎海涨潮,溶解了第一批被审判的罪人。历史书只写“意外事故”,却没人提沙滩下至今仍埋着空棺。
我把最后一根竹篾插进沙里,灯骨完成,像一座小小的灯塔。派蒙蹦蹦跳跳送来火石,芙宁娜却握住我的手,掌心潮而凉:“点火前,我想先睡一觉。”
我愣住。
“真正的‘无梦之夜’,得让噩梦先走完最后一幕。”她指了指灯骨下方,那里留了一个空位,正好能容一人平躺,“如果我睡着后,心跳超过一百二十,灯就会自燃;如果我能平静到六十以下,仪式才算成功。”
派蒙瞪大眼睛:“那要是做噩梦怎么办?”
芙宁娜笑了笑,把耳后的风车取下,插在我领口:“噩梦来时,你就吹它。风会叫醒我。”
夕阳沉入海面,沙洲被夜色吞没。派蒙托着下巴守在灯架旁,我则盘腿坐在芙宁娜身侧,手指无意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