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礼参拜,动作流畅,举止从容,声线平稳,不见丝毫谄媚与畏缩。
“平身吧。”皇帝放下手中朱笔,目光落在江云身上,带着几分审视与不易察觉的好奇,“抬起头来。唔,看你这年纪,应该不过二十吧?”
“回陛下,草民刚满十八岁。”江云微微抬头,目光恭敬地垂落于御前地面。
“十八?”皇帝杨宣略显惊讶,用手抚着颌下短须,感叹道,“竟如此年少?真是英雄出少年啊!”
“朕之前听皇弟说起你,姑苏才子江云,诗词无双。昨日在悦春楼更是一曲动京城,倒是好风流才情。”皇帝的语气听起来并无责备,反而带着一丝调侃和些许兴趣。
江云心下微惊,没想到皇帝日理万机,对自己这点市井风流韵事竟也知晓得如此之快。
他连忙躬身道:“陛下谬赞,草民惶恐。不过是些许游戏笔墨,俚俗小调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
“诶,不必过谦。”皇帝摆了摆手,神色随意,“有才便是才,何分雅俗。”
“你献上的那铁荆棘与高炉炼钢法,在此次北征中,可是立下了赫赫功劳。楚将军的军报里,可是将你这二物夸了又夸,称其为‘此战关键’。”
提及北征,皇帝的语气不自觉地沉凝了几分,方才那丝调侃之意消散无踪。他示意江云再近前些。
殿内气氛因话题的转变而陡然增添了几分沉重,连一旁的赵王,脸色也肃穆起来。
江云内心一紧,莫非前线另有变故?
“江云啊,”皇帝轻叹一声,眉宇间染上一抹难以化开的沉重与疲惫,“你可知此次北征,虽胜,却是惨胜。”
“楚将军八百里加急军报所言,落鹰峡谷一战,我军虽依托地利与军械之利,重创北荒主力,但自身伤亡……亦极其惨烈。”
皇帝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:“阵亡将士,超过三万!重伤致残者,逾万!轻伤者不计其数……战场尸骸堆积如山,血流成河……”
“连楚云武这等百战沙场、见惯生死的老将,在军报字里行间亦难掩震撼与后怕之情。”
“他言道,若非我军装备精良,尤其是那铁荆棘大量迟滞消耗了北荒铁骑的冲锋之势,新式钢刀钢甲又让我军士卒在近身搏杀中占了便宜,此战结局,殊难预料。”
“或许……或许此刻北荒的铁蹄,已不是踏在边境,而是叩响我中原腹地的门户了!”
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江云身上,那目光复杂,既有痛惜,更有毫不掩饰的赞赏与庆幸:“故而,你之功,实乃于国于民有擎天保驾之社稷大功。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