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成！"冬凌的声音像从深水里浮上来。
整个空间剧烈震动。墙壁里的机械臂纷纷爆出电火花，像垂死的章鱼。洛千倒下的时候，手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。
江燃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他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，每一下都让地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"系统正在崩溃！"冬凌拽着我往后退，"那些培养舱要炸了！"
主控室的显示屏接连熄灭。最后的画面里，无数觉醒者的脸庞正在消散，像是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。
苏墨突然冲向角落。她的音叉插进一个培养舱的接口，整个人被蓝光笼罩。"林骁..."她喃喃地说，"他的意识还在流动..."
"带不走的！"我抓住她的手腕，"现在就得跑！"
冬凌的终端投射出逃生路线，红色的箭头急促闪烁。沈寒舟拎起昏迷的洛千，我们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跑。
身后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。碎石不断从头顶落下，有几次擦着冬凌的防护服飞过。
"这里！"转过第三个弯道时，冬凌突然拽住我。她的终端显示前方还有十米就是出口，可通道却被倒塌的钢梁堵死了。
"给我让开！"沈寒舟抡起刀。他的机械义肢开始冒烟，可砍伐的速度反而更快了。
钢梁终于移开时，外面的月光照进来，亮得刺眼。我们冲出去的瞬间，整个地下设施在身后轰然塌陷。
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。冬凌瘫坐在地上，终端屏幕一片雪花。洛千的机械眼还睁着，映出满天星斗。
"结束了？"苏墨问。她的音叉沾满蓝色液体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没人回答。我知道这不过是开始。叶无尘的影像说过，真正的敌人还没现身。
冬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。她的体温比平时更低，指尖微微发抖。"枭晗，你闻到了吗？"
我愣了一下。血腥味、烧焦的塑料味、还有...淡淡的檀香？
那味道让我想起某个雨夜。林骁把我从火场里拖出来时，身上就有这种味道。他说："活下去。"
"枭晗？"冬凌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
我摇头："可能是幻觉。"
可当我站起身时，分明看见月光下有个模糊的身影。那人穿着旧式军装，站在废墟边缘。他的脸藏在阴影里，只有嘴角的烟头明明灭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