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看过来,卞含秀一边用沾了药膏的布条轻轻为他包扎,一边解释道:“手臂有些脱力了,都是皮外伤,没伤到筋骨。”
季元武也微微睁开眼皮,眼神略带疲惫,却依然清明,他冲宁竹点了点头,示意自己并无大碍。
见状,宁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。
季家人在她心中与其他人不同,自然也是担心的,见季元武状态尚可,她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一半。
不远处,季新桐和卞瑞萱正蹲在曹余馥身旁,两人手中拿着干净的帕子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身上的刀伤。
曹余馥的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布满冷汗,伤口在前胸位置,血浸染了大半的衣裳,失血量不小,也是情况危急。
卞景辉正在生火准备给妻子熬药,手指颤抖,火石打了几次才点燃,火光映照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。
众人都格外沉默,空气中满是压抑。
这时,季新承独自蹲在那些死去的逃兵身旁,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,正在努力辨认。
恰巧他也抬头了过来,目光与宁竹相撞。
“我发现了些东西,你来看看。”
宁竹让一直黏在身边的宁荷先跟着卞含秀,自己擦着手上的血迹,抬腿走过去。
季新承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她:“你看看。”
小狼狗跟在她后面,好奇地凑上去嗅闻,被宁竹用手拨开,她接过纸包。
纸包上沾满了血迹,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印着个大大的——“卞”字。
宁竹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瞬间沉默下来。
这东西实在太眼熟不过,方才都还在用。
是啊,按理说,那些逃兵应该会在原北县周围散开寻找,怎么会一大半的人都来了这个方向,就像是他们早就会预料到,人会往这边走......
季新承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他们走这条路并不是偶然。”
这里地方就这么大点,他这话一出,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。
季新桐拿着帕子的手一抖,差点掉在地上,她抬起头,声音有些发颤:“承哥儿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方阿泰的反应最为激烈,从事情发生起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没有保护好老爷的自责中,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少爷和夫人,已然压抑许久。
闻言,他立刻冲上前,声音嘶哑地质问道:“是谁!?是谁要害我们家老爷?”
他说到最后泣不成声,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滴落在地。
方鹏和司若蕊在一旁红着眼眶,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,他们同样迫切地想知道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