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我是你梦中的孩子”,会不会哭湿信纸?
此去山长水远,愿以文字续前缘
列车即将驶入山海关,窗外的秋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。我在行李箱里装了三样东西:鲁戎笔题字的“横眉冷对千夫指”书签、自己画的富士山与黄山并立图,还有一叠译好的《楚辞》。郁达夫先生说,文化交流是“把异邦人写成同路人”,我想试着做那个执笔的人——在日本翻译中国的诗,也把石川啄木的“我知道这世界,本如露水般短暂,然而,然而”带给中国的青年。
萧兰河、冰心,倘若你们愿意,往后的信件可以寄至横滨的“青筠堂”——这是我为自己的书房所取的名字,意在“寒筠持节”,寄托了一份清冷而坚韧的心志。或许未来的某一天,我们会在某本译诗集的字里行间再度相逢。到那时便如同初中时一般,为了“李白与纪贯之谁笔下的月亮更圆”争个酣畅淋漓,如何?
纸短情长,火车汽笛已响
愿北平的雪落得慢些,愿你们的笔永远温热
幻墨(江户川乱子)
于民国二十一年秋 南下列车中
(信末附了两张速写:一张是教室的黑板,写着“国文课辩论中”;另一张是富士山下的樱花树,枝头系着三枚书签,分别写着“萧兰河”、“谢婉莹”和“江户川乱子”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