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的碘伏味浓得呛人,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一种无声的、绷紧的恐惧。地上那片深褐色的污迹还在缓慢地洇开,像一块丑陋的伤疤。碎玻璃渣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、危险的冷光。
马嘉祺那句带着委屈的请求,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,激起的涟漪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丁程鑫靠着冰冷的墙壁,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薄薄的连帽衫。他看着几步之外站着的马嘉祺,那张年轻俊秀的脸上此刻挂着一丝近乎天真的困惑和渴求,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、扣住他手腕厉声质问“谁伤的你”的人,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、可怕的幻觉。
可手腕上残留的、被铁钳般力量攥过的钝痛,以及地上碎裂的药瓶,都在无声地尖叫着:那不是幻觉。
丁程鑫的喉咙干得发紧,像被砂纸磨过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撞击着肋骨,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。他试图从那副无辜的皮囊下,捕捉到一丝真实的、属于“马嘉祺”这个存在的痕迹——那个沉默寡言、总是安静待在角落、偶尔被他目光扫过时会微微低头的学弟。可那双眼睛……那双此刻正望着他、带着点湿漉漉依赖的眼睛,深处却像藏着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潭水之下,是扭曲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。
丁程鑫“你……”
丁程鑫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几乎不成调。他想质问,想怒吼,想把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怪物赶出去。但身体深处涌上来的,是一种更深的、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疲惫。那些淤青和划痕带来的隐痛,连同日复一日被欺凌积累的压抑,在此刻被马嘉祺这突兀的、剧烈的撕扯,搅得翻江倒海。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愤怒,只剩下一种茫然的、被抽空般的虚弱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上那块被马嘉祺捏在指尖、带着“Neuro-Inhibitor”标签的玻璃碎片,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。
最终,那点刻在骨子里的、近乎本能的温和与不愿冲突的退让,压倒了惊惧和疑虑。至少现在,他需要一点空间,需要一点喘息的时间,来理清这荒诞的一切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喉咙口的翻涌,声音带着极力维持的平静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
丁程鑫“……好。你……坐着别动,地上有玻璃。”
他几乎是贴着墙根,像避开一头沉睡的猛兽般,僵硬地挪动脚步,绕过地上那片狼藉的药液和碎片,走向那张堆满书籍的旧书桌。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