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放着一个廉价的塑料水壶和一个同样廉价的马克杯。他拿起杯子,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,指尖冰凉。他背对着马嘉祺,拧开水壶的盖子,哗啦啦的水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马嘉祺站在原地,指尖把玩着那块锋利的玻璃碎片。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,带着一种熟悉的、令人安定的刺激。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丁程鑫紧绷的背影——肩胛骨的线条在单薄的衣衫下清晰可见,微微耸着,充满了戒备和惊弓之鸟般的脆弱。那是一种被强行剥开保护壳后,裸露出来的、毫无防备的内里。
真美啊。这种破碎感。
马嘉祺无声地笑了,嘴角的弧度在昏暗中显得异常诡异。他微微侧头,目光落在自己松松垮垮的T恤袖口下露出的左手小臂内侧。那道新鲜的擦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红。刚才……阿程的手指,带着那种近乎虔诚的温柔,触碰过这里呢。那温暖的、小心翼翼的触感,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,带着消毒水的微凉。
心脏深处那个冰冷的角落,因为这残存的触感,发出一种近乎痉挛的、滚烫的悸动。想要更多。想要那双手,那专注的眼神,那毫无保留的关心……全部,都只属于自己。任何染指的污秽,都必须彻底清除。
丁程鑫端着那杯水,转过身。水是凉的,倒得太满,水面在杯口微微晃动,映着天花板上昏黄灯泡的影子,也映着他自己苍白失血的脸。他一步步走回来,脚步沉重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他停在马嘉祺面前,保持着一步的距离,手臂僵硬地伸直,将水杯递过去。
丁程鑫“给。”
声音干涩,没有任何温度。
马嘉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又无害,仿佛刚才的阴冷只是灯光造成的错觉。他松开捏着玻璃碎片的手指,碎片无声地滑落进他宽大的T恤口袋深处,只留下一点冰凉的触感。他伸出双手,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去接那个廉价的马克杯。指尖有意无意地,轻轻擦过丁程鑫握着杯壁的手指。
丁程鑫的手指猛地一颤,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,几乎要松开杯子。但他忍住了,只是飞快地抽回了手,仿佛那短暂的接触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菌。杯中的水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地晃荡了一下,几滴冰凉的水珠溅出来,落在马嘉祺的手背上。
马嘉祺仿佛毫无所觉,双手稳稳地捧住了杯子。他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。他凑近杯口,并没有立刻